作者:张耶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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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张译对著名主持人曹可凡颇为遗憾地分享了几则小眼睛演员在演戏方面的困扰,他表示自己很害怕演突然被惊醒的戏,因为单眼皮的人,眼部缺少肌肉支撑,导致睁眼的动作比较缓慢。而眼睛大的演员,则比较容易通过眼睛传递情绪。
没想到三年后,张译在《我和我的祖国》中由于半张脸一直带着口罩,只能靠一双眼睛传递情绪,长达几分钟的无台词表演让观众注意到了他那本不占优势的小眼睛,「张译眼神戏」的话题也呈现出刷屏之势。
但面对观众的掌声,张译却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这声儿不属于我,我总觉得自己是假的。」
很多时候你觉得你不行,不代表你真的不行。
心理学给这种心态命名为「冒充者综合征」,患者大多是成功人士,他们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取得成功,只是在欺骗他人,并且害怕被他人发现自己在骗人。
显然长期的流浪生活和扎根于内心深处的孤独自卑,让张译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冒领了他人成就的「骗子」。
小男孩与死鹅头
张译是被「要求」生下来的。
他的父亲是音乐老师,母亲是语文老师,算是书香门第。
母亲当老师的时候,每年都写入党申请书。组织上为了考验她,每年上报的二胎指标都写着她的名字。
姐姐出生九年后,校领导对母亲说:你得生。
母亲说:养不活啊。
领导说:生。
于是便有了张译。
张译的家境确实不好,甚至后来两次考学的钱,都是父母从学生家长手里借的。
由于母亲有心脏病,而张译本人也从小身体弱,所以他在家里不允许大声说话,闲暇的娱乐活动不是看小人书,就是摆弄姐姐的瓷玩具。
在外边张译也不大合群,好在他有一个好朋友,是一只鹅的脑袋。在哈尔滨的冻土里,他发现了这只被雪冻得梆硬的死鹅头。每天上学的时候,都会找到它,抚摸它的毛,跟它说话。回家时又把它藏进雪堆里,不让人发现。
虽然不喜欢和别人玩儿,但调皮捣蛋他却很有一手,喂邻居家兔子吃大葱,守在窝前撵蚂蚁,他用两个字评价自己:「蔫坏」。
为了让他成材,父亲煞费苦心。逼他学各种乐器、羽毛球、滑冰……怕他以后饿死,还逼他学做饭,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如果说少年张译有什么真心喜欢的事物,大抵只有播音了。
每天早上六点半,母亲都要推开窗做早操。从他记事起,播音员就是世界上最神气的人。
初二那年,语文老师请假,代课老师为了图方便,就让每个同学读一段课文。轮到张译的时候,老师始终不打断,等他念完后,老师笑着对他说:「同学,你将来可以考北京广播学院」。
后来张译参加了两次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的考试,第一次因为还在读高二,没有资格参加高考,不得已只能放弃。
当时他还找到了同样读高二却考上了上海戏剧学院的薛佳凝,向她讨教经验,得知对方有上海户口后,便闭口不言了。
第二次他依旧顺利通过了专业课的考试,但因为同届考生中有一位享有了加分政策,最终只能被挤下去了。
由于高考志愿只填了这一所学校,所以张译光荣地接到了居委会大妈送上门的「待业青年证书」。
刚得知此这个消息的他,还笑嘻嘻地安慰父母,表示没什么大不了,让他们别难过。第二天起床,他才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美梦破灭了。在父母离开家后,他独自哭了五分钟,哭着哭着,觉得自己好像在表演。
广院的老师写来一封热情洋溢的信:明年再来考吧!
然而张译觉得考恶心了,不想再考了。只是后来去北京考解放军艺术学院时,想起来这茬儿,去北广拜会了一番,并在梦想之地上了个厕所,像动物一样在自己的领地留下印记。
从厕所出来后,张译大喊了一句:「广院,不过如此,也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