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风·悦读】史上最严苛的戏迷——慈禧太后

【梨园风·悦读】史上最严苛的戏迷——慈禧太后

梨园乡韵 内地女星 2018-01-16 17:12:32 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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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慈禧太后是清末近五十年里的实际统治者,但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她有着和大家相同的娱乐爱好——看戏

      说句实话,慈禧生活的那个年代其实寡淡得很,没有电影院,没有电视机,没有互联网,没有什么明星可以追捧,没有多少绯闻可以八卦,更别提如今风行的网络游戏了。所以,忙碌之余看看戏、听听曲,实在是老太后唯一的选择。不过,慈禧毕竟贵为太后,她的戏瘾也有着浓烈的皇家气派,不必说颐和园中那翘角重檐、朱栏绿柱的德和园大戏楼,也不必说按惯例每个月起码演两次的应节大戏,光说说她老人家看戏的古怪习惯就够了。

那么她都有什么样的古怪习惯呢?


不准演和“羊”有关的戏

      因为慈禧太后属羊。这样一来,《变羊记》《苏武牧羊》《龙女牧羊》都不能唱了。这不算完,唱词里也要避讳“羊”,比如当时常演的《玉堂春》里有一句:“苏三此去好有一比,好比那羊入虎口有去无还。”为了避开“羊”字,伶人陈德霖在供奉内廷的时候只得改唱:“好比那鱼儿落网有去无还。” 而“十三旦”(侯俊山)在宫中演《玉堂春》,仍按照原词唱,就被驱逐出宫——他还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而遭到如此的下场。

卢燕《瀛台泣血》饰演慈禧

      这还不算完,老生王福寿在宫外跟人合伙开了间羊肉铺,这也犯了忌讳。慈禧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再不打赏于他,还吩咐下边:“不许给王四(王福寿)赏钱,他天天剐我,我还赏他?” 

决不允许唱词中出现一句辱骂女人的话

      有文字记载,慈禧太后大概是清代女权主义者的先声——有一次,宫里演《翠屏山》,演员在台上正唱着呢,慈禧突然下令停止,让人把戏提调传来责问道:“今儿这戏是怎么唱的?还想不想当差了?”戏提调挨了训斥却还莫名其妙,不知什么地方冒犯了至高无上的太后老佛爷。后来向内侍请教,才知道是唱词中有一句“最狠不过妇人心”犯了大忌讳——当着太后的面唱这一句,只挨了一顿骂没挨板子、没掉脑袋还算是走运的呢。相比之下,净角麻穆子就倒霉多了,有一次唱《双钉记》,他老老实实按祖宗传下的本子唱了句“最毒莫过妇人心”,惹得太后勃然大怒,立即传旨将他重打了八十大板。



乐意把戏中的“晦气”加给她的政敌光绪帝

      戊戌政变之后,宫里最爱演的戏是《天雷报》,这是一出养子得中状元之后,不认养父母,最后遭到雷劈的戏。这出戏此时在宫里演出的时候,太后特意要求加到五个雷公和电母,狠狠地劈那不孝子,同时将不孝子换成小花脸,一副小丑模样——这明摆着是讽刺光绪皇帝不孝。对光绪的怨恨,太后至死未消。在1908年的农历六月二十六日,光绪37岁生日的前一天,太后特意安排在皇帝的“万寿节”前夕,演出三国戏《连营寨》。这出戏演的是刘备为关羽和张飞报仇,兴师伐吴,最后失败的故事。戏里刘备是主角,有一段哭祭关羽和张飞的戏,满台白盔白甲白旗号,气氛极其压抑。在皇帝生日时演这种哭灵戏,无疑是一种别有用心的诅咒。

梁小冰《清宫气数录》饰演慈禧

      此外,在太后面前唱戏,尤其是在太后生日前后连演九天大戏的节骨眼儿上,唱词中“杀”、“死”、“亡”一类不吉利的字眼更是大大地犯忌讳。怎么办呢?只有靠伶人们的时刻警觉了。一旦祸从口出,只怕身家性命立即不保。有一次,正逢慈禧大寿,宫中上演大戏,老太后点了一出《战太平》。主角谭鑫培在即将唱到“大将难免阵头亡”那一句的时候,灵机一动,改成了“大将临阵也风光”,慈禧太后听了很是高兴,当场打赏——至于谭鑫培临时改的唱词是否符合剧情,她老人家是压根不管的。

边看戏,边拿着剧本看唱词

      只要有一个演员唱错一句,或者有一个地方荒了腔走了板,甚至一个眼神不对,全体演员的赏钱往往都会被吊销,所以,演员们在台上个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甚至,慈禧御用的剧本上还详细注明了演唱所需要的时间,那是为了防止艺人偷工减料,如果没有唱够时刻,也是要受重罚的。

盖丽丽《太平天国》饰演慈禧

      现在在清宫升平署的档案里,我们可以看到许多剧本和戏词本,它们一律用白皮纸书写,外面用明黄纸做封面、封底,封面上贴红色纸签,写着戏名,专供慈禧太后翻看,称为“安殿本”。这安殿本共有两种,一种是慈禧早年用的,尺寸小,字也小,宽窄和现在的稿纸差不多。另一种尺寸加宽了不少,字也放大了许多,是供太后晚年老眼昏花时使用的。看着它们,就知道当年的伶人曾经受过多大的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因为慈禧太后如此“高标准”、“严要求”,客观上也使京剧走上了精益求精的艺术道路,当年花部之所以能够逐渐取代雅部,慈禧太后功不可没哦,而京剧艺人们也真该“谢谢”老太后的严格把关。

戏看多了,“培养”出了改戏的雅兴

      《昭代箫韶》(《杨家将》)本为十大本共计二百四十出的昆曲连台大戏,慈禧太后不喜欢典雅斯文的昆曲,便亲自领衔把它改编成皮黄剧本,再交由升平署排演。翻制改编时,太后通常会把太医院和如意馆中通文理之人悉数传召到偏殿,分班跪于殿中,由慈禧按着昆曲原本逐出讲解指示,诸人分工记忆。退出殿外之后,大家按照记忆拼凑成文,加以润色,再呈送给慈禧过目定稿,最后把稿子送到升平署去。这项浩大的工程从光绪二十四年(1898)开始,直到光绪二十六年(1900)因庚子之役被迫中断,两年中共翻改了一百零五出。而《节义廉名》(《四进士》)则是慈禧太后在晚上就寝前和坐更的宫眷“合作”改编的,主要的合作者是慈禧的书法老师缪嘉蕙。

阚清子演青年慈禧《苍穹之昴》

      慈禧太后编戏以后,大约觉得自己极有“剧作家”的天分,心中得意,从此便添了乱改戏词儿的毛病。她经常心血来潮地把剧本改得半通不通,然后命令艺人演唱给她听,以此取乐。有一次,她把《混元盒》中的一段唱词改得面目全非,无辙无韵,长短不齐。拿到如此唱词的演员个个面面相觑,冷汗涟涟。幸亏主唱的是人称“通天教主”的王瑶卿,他腹笥宽,脑子也转得快,于是边编腔边唱曲,居然还唱得有板有眼,因而侥幸受到慈禧的奖赏。

      显然,从爱看戏到爱自己编戏,太后老佛爷是爱屋及乌,而动用朝中文士浩浩荡荡地大搞特搞,可惜,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改编的《昭代箫韶》在戏剧史上的影响并不大,慈禧太后的心血算是付诸东流了。


喜欢穿戏服拍套艺术照

      就像如今的戏迷往往喜欢穿戏服拍套艺术照过过瘾,当年的慈禧太后过足了听戏瘾和编剧瘾之后,接下来,自然便是要过过扮戏瘾了。

      慈禧要演戏,自然不会去扮路人甲、邻居乙之类的角色,她要顾及身份!即便是让她演皇帝、皇后之类的,只怕也不会过瘾。而既然凡人不能演,那唯有演仙人、超人了。慈禧信佛,所以,晚年的她便经常以扮观音菩萨自娱自乐,现在我们还能看到不少慈禧扮成观音拍的照片,便可足证。

      从照片上看,慈禧头戴毗罗帽,外加五佛冠(冠上有五瓣莲花,每瓣上绘有一尊佛像,代表五方五佛),手持柳枝净瓶,站在颐和园昆明湖盛开的荷花丛后,她的身后,是山石和竹林。大总管李莲英则在慈禧身边作韦驮状。慈禧扮观音的瘾头奇大,有时她会一天换几个造型,还让身边的侍从都扮成童子、护法陪她一起在昆明湖的画舫上演观音戏。可以想见,那时节,这座堂皇富丽的皇家园林就变成了一个闹哄哄上演佛家戏的大舞台了。

对于自己喜欢的角儿都很宽容

      慈禧的品味不俗,所以谭鑫培是慈禧喜爱的演员。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故事,是谭鑫培生病,很长时间没能进宫演戏,慈禧生气了:“这金福怎么回事?就算病好不了,不能当差,也该进来请个安啊?”谭鑫培只好让儿子背着进宫请安,慈禧对他说:“我不许你死,等病好了好好当差,我还要听你的戏呢。”还赏了宫里的名贵药物给谭服用。说来奇怪,慈禧下令谭鑫培“不许死”之后,谭鑫培竟然不久就痊愈了。


《汾河湾》谭鑫培饰薛仁贵、王瑶卿饰柳迎春

     由于慈禧的宠爱,谭鑫培在京城名声鹊起,一些王公贵族也争相逢迎,甚至以“谭贝勒”相称。一次,谭鑫培在庆亲王奕劻府上唱堂会,王爷笑问谭:“谭老板今天能不能唱个双出?”谭鑫培开玩笑说:“好啊,哪个大臣给我磕个头,我就唱。”据说奕劻面露难色,这时,素有“旗下才子”之称的内阁大学士那桐走到谭鑫培面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说:“请谭老板赏脸。”那桐此举不但让主客皆惊,就连谭鑫培也是目瞪口呆,最后自然是唱了双出。

《连环套》杨小楼

      还有一次,杨小楼在宫里演《连环套》,戏中有句台词是“兵发热河”。这句词使得慈禧极为恼怒,因为咸丰皇帝死在热河,属于“犯忌”。可慈禧看杨小楼这出戏真是过瘾,所以才未被禁演,只把“兵发热河”改成了“兵发口外”而敷衍了过去。杨小楼犯过的错不止一桩,有一年二月二,清宫里耍龙灯,著名武生杨小楼耍珠子,不慎把戏台角上的檀香木架子撞倒了,人皆大惊。这惊驾的罪过可不轻啊!慈禧立即传杨小楼,杨小楼赶忙跪倒领罪。慈禧开口就问:“三元(杨小楼的小名),你今儿是怎么了?”杨小楼连忙答道:“奴才今儿个唱了四出《挑滑车》,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才无心惊了驾。”慈禧听完说:“真难为你了,今后不许应这么多活,赏你二十两银了,回去休息吧!”

编辑:宗钊

监制:卢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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