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乐:我真的觉得自己平平无奇

古天乐:我真的觉得自己平平无奇

南方人物周刊 港台男星 2019-07-23 21:14:08 511

采访时有人问他,你知道网上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叫做“平平无奇古天乐”吗?

“我知道。”

“你看到这句话觉得好笑吗?” 

“不会啊,我真的觉得自己平平无奇。”



古天乐从来不是一个“按套路出牌”的人。问他觉得工作压力很大的时候怎样解压,他会说,“我没有压力。”问他自己的作品有没有拍成系列的打算?他回答的是,“我不是出品方,我不知道的。”

 

2019是古天乐的作品遍地开花的一年,半年过去,有三部电影已经和观众见面,接着还有几部已经定档的电影。被问到会不会觉得今年的港片要拯救内地的票房市场,他不为所动,“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吧。”就算是追问下去“有这样的期望吗?”也只能得到淡淡的回答,“我觉得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演好自己的事儿。”

 

他不会试图引导谈话方向,回答问题选的都是极简模式。他不爱应酬,话很少,能让古天乐每天说话最多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十多年来一直坚持更新的“新浪博客”和“古仔部落格”。从2008年3月11日更新了第一篇博文至今,他发布了4089篇博文,碎碎念的生活日常和工作记录。根据新浪的自动归档功能对每年每月博文篇数的统计,会发现十一年间他竟从未间断。如果按照现在的娱乐圈路数,这大概是最勤劳营业的偶像了,不用在评论区催更寻人的那种。

 

追求短平快的时代,博客早已被更便捷的社交平台代替,如今每篇的阅读量大部分时候只有几百,不足十年前的百分之一。


——“一直更新博客是想和粉丝们保持联系吗?”

——“不是,我答应大家一直写下去了。”


2017年,忙碌的古天乐在剧组过生日。


微博上的古天乐也是一个无比“宠粉”的存在,他的微博个人简介是“古仔”,电影票房的喜报会@自己的影迷会,电影首映会结束会在微博感谢古迷。

 

大屏幕上的他,敬畏每一个角色,而荧屏之外,更多的时候,你很难把他当成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一个混迹两道的古惑仔。私下的他,关怀人生路上的每一位同行者,抛开浮华的明星光环,他也真的俯下身来,把自己当做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站在平地。

 

古天乐人生阅历丰富,让他散发出独特的魅力气质。从青涩小生转型为硬汉型男,古天乐颠覆了公众对“男明星”的刻板印象。这是他对“演员”身份的执着坚持,是他突破陈规的勇敢开始,也是他成为新美式大型SUV凯迪拉克XT6代言人的缘由。




影帝背后


金像奖影帝是由什么组成的?多年的打磨、几十部作品的历练、陪跑几年中近在咫尺的等待,和一朝演技炸裂、飙戏模式的启动……影帝是由这些组成的。

 

汗涔涔的脸颊,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的眼泪,抽动着的每一块面部肌肉,缓慢、颤抖地一点点掀开白布的双手……《杀破狼·贪狼》里,古天乐饰演的角色是一个警察和父亲的形象,他千辛万苦终于寻找到失踪女儿的下落,见到的却只是一具冰冷的遗体,几秒钟内,自责、愤怒、震惊,还有沉重的父爱……各种情绪溢出屏幕。

 

凭借这些,他终于拿下了第37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宣布的那一刻,全场掌声雷动。


2018年第三十七届香港金像奖颁奖典礼,古天乐斩获影帝。

 

上周,南方人物周刊在上海见到了古天乐。这一次古仔的身份切换成了凯迪拉克XT6的代言人。


“无论是电影、汽车,还是其他的领域,每一个高光时刻,都是努力的结果。我们都在做好自己,敬,而无畏。”古天乐做到了,敬畏曾经历的人与事,敬畏当前的生活与当下的挫折,无畏未来未知的挑战,无畏创造包容更多可能的全新格局,从不断丰富和升级的阅历中提炼出它们的人生哲学。

 

他的奋斗故事已经被无数次重复叙说:一个普通家庭生长的孩子,年少轻狂时为了短暂逃离父母严苛的管教于是混迹社会,结交了一群不务正业的“兄弟”,还参与了一次人家有组织的抢劫活动帮忙把风,事发后为了义气又替所谓的“死党”担下了所有罪行,没想到“死党”背叛,于是他在少年惩教所待了22个月,又成了有污点有前科的“抢劫犯”。出狱后做过很多份工作,搬运工、服务员、保安、在模特公司当“星探”挖掘广告新人,有时候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迫于工作压力,他只能自己顶上担任MV男主。90年代初的那一批歌坛天王张信哲、刘德华、黎明等等,他们的MV里都曾有过他的身影,只不过彼时他还寂寂无闻。

 

老天给了一副好皮囊,他注定做不成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了。因为MV里的表现,无线电视台两次登门终于把他挖走。在电视剧中陆陆续续跑了一些龙套角色,竟机缘巧合得到了张国荣的欣赏。

 

在吴君如和黄伟文做的综艺节目《娱乐性骚扰》中,张国荣被问到谁能够当他的接班人,他说:“不如说我看好哪几个新人,如果说电影呢,你们可以留意一个人,就是现在还是很新,新到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他。那个人叫古天乐。”


电影《窃听风云2》剧照。

 

事实证明,张国荣拿了张“预言家”的身份牌,眼光独到精准。一年之后,古天乐版的“杨过”横空出世火遍大江南北,深入人心,打破了这个局面。他成了家喻户晓的当家小生,一时红极无双。

 

尽管作为演艺圈新人,他的演技还略显青涩,但“杨过”还是让他在港台和大陆声名鹊起,也成为他演艺生涯中最为经典的角色之一,以至于23年后的金像奖颁奖典礼视频中,还不断有弹幕刷过,“恭喜过儿”。

 


所有的伟大,源于一个勇敢的开始


顶着一张唇红齿白的脸蛋,古天乐觉得自己的戏路受到了限制,于是他实实在在地把自己的奶油肌晒成古铜色,接了一个个银幕硬汉的剧本,当没有了天赐的奶油神颜可以看,人们便更容易专注于他的演技。脱离奶油小生的舒适区,这是他对于“演员”身份的敬畏与坚持,也是他突破陈规的全新开始,这也契合了凯迪拉克“所有的伟大,源于一个勇敢的开始”的品牌主张。

 

《刑事侦缉档案IV》中的徐飞警长是他转型后的试水,正派的外冷内热在他的演绎下立体饱满,凭借该片他成为了TVB史上最年轻的视帝。2000年出演《创世纪II天地友情》中的大反派张自力,他却偏偏又将一个邪魅阴狠、人人喊打的反派演成了“年度我最喜爱的电视角色”。

 

2001年,被视为中国穿越剧鼻祖的《寻秦记》火遍两岸三地,古天乐因为其角色项少龙再次一举拿下赢得香港视帝,和TVB万千星辉颁奖典礼的“我最喜爱的男主角”奖。

 

入行几年,古天乐在这条路上走得顺风顺水,一路开挂。《寻秦记》后,他便离开了TVB,转战大银幕,什么题材的电影他都肯尝试。和邱礼涛合作恐怖电影《阴阳路》,又出演喜剧电影《绝世好Bra》《河东狮吼》《百年好合》,再后来,和杜琪峰导演合作的《柔道龙虎榜》则开启了他深耕于香港警匪片领域的银幕时代——然后就是更为人熟知的《黑社会》《毒战》《铁三角》系列,《窃听风云》《杀破狼》,还有现在正在上映的扫毒系列。


2013年10月14日,古天乐在电影《单身男女2》拍摄现场。

 

他在业内以认真著称,为每个角色做大量工作,拍《门徒》为了演好毒枭瘾君子,他就研究毒贩的真实生活,模仿他们的日常;拍《一路有你》的货柜车司机,他又跟着一个香港货车司机送货跟访了一天,吃饭时,货车司机们喜欢凑在一起,他就跑去跟他们聊天;扮演同性恋,即使是喜剧角色,他也会去找同性恋聊天,看他们的节目来寻找感觉……

 

在古天乐看来,没有什么明星与普通人之分,行行皆平等。正如凯迪拉克的XT6,2+2+2的3排6座布局能够让每一个进入车子内部的人都能在这个移动空间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最佳座位,拥有平等的空间和乘坐体验。


 

荧幕前,古天乐始终以敬畏之心面对每一个角色、每一个角色带来的未知挑战。因为热爱,所以致以敬意。敬而无畏,方可行之高远,这是古天乐对于这个行业的自我准则,用他的风范和胆识驱动一次又一次前所未有的突破。

 

从初为演员拍动作戏时吊30多层楼高的威压让古天乐产生“畏惧”,到如今作为影坛前辈的游刃有余,摸爬滚打二十年,他对于自己的经历要经常去思考去回顾,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不经过失败是不会成功的,有这个经验以后,就能够无畏地面对所有东西。”古天乐说。




给每个梦想以空间


近几年来,古天乐接演了很多电影,观众却难免因看不到演技上的重大突破而失望。他接演的电影也多数评分很低,过去的十余年里,他的电影作品中竟有一半的评分低于6分,以至于他一度被封为“烂片之王”。许多人劝他少接戏,多花时间认真挑选好剧本,他没有停下工作的节奏,只是委婉回应:“我要拍戏,有很多人需要我。”

 

精准高效、超长待机,勤勤恳恳的演员古天乐,平均每年6-10部作品,即便如此高产,若出现1-2天假期的空档,他也接受不了,“我是不想休息的艺人”,于是又打电话给自己安排上工作了。作为一个律己严苛的人,他喜欢跟自己较劲。

 

但除了对自己,古天乐又很少持严苛的态度审视外部世界。聚光灯外的地方,他低调掩藏自己,不愿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这样强烈的共情与社会责任感,恰似凯迪拉克成立百年来早已深入人心的拒绝墨守成规、不断创新、追求不凡的天性与XT6“敬,而无畏”的诉求。



如果不是2014年尔冬升在微博上突然曝光了一份古天乐的“黑幕名单”,怕是古天乐的“烂片之王”之谜不知道还要何时才能解开——上面列举了自2008年汶川地震后,他在广西、贵州、云南等地出资千万元建立的61所小学。而截至2018年底,这个数字已经达到105所。此外,他还捐建了18所卫生院,750口水井,凡此种种,他从来只字未提。

 

他的存在如空气一般,不会给人压力,并没有刻意强调自己捐赠人的身份。为了避免媒体的跟踪报道,他从不在项目现场出现,但整个工程他会亲自过问,保证每一个项目的顺利完工。他所做的,只是尽力为孩子们提供一个更加平等和美好的空间,给他们的未来以更多可能。105所希望小学,每个孩子的梦想,都在这里被承载。



消息一出,部分网友理解了他为什么不断接戏并报以宽容,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不明真相,认为他捐赠的小学都是以自己的名字冠名,这还能叫低调?

 

事实上,因为第三方机构香港慈恩会的规定,个人捐款项目必须以捐款者姓名命名,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古天乐教学楼”“古天乐小学”。

 

随着消息的曝光,他被添上了“慈善家”的新标签。很多媒体想为他树立起践行慈善的名声,古天乐却把找上门的流量和曝光往外推。宣传期的媒体采访,每当记者提起慈善和公益,他也是立刻警铃大作,“我对此事不愿多谈。”



除了山区的小朋友需要他,香港电影也是需要他的,作为香港艺人协会会长,他要考虑的有很多。他热爱香港电影,决心复兴港片,他也在不断接触新人导演,“必须给他们多一些机会去拍戏。我们都觉得这个行业需要很多不同的信任来帮助我们挖掘一些不同的题材出来。”

 

没人愿意拍怎么办?他来投资,他来友情助演。许多新生代初出茅庐的香港导演,都曾得到他的资金扶持。“港片要走出低谷,产量是要上来的,我们中生代演员要是不拍,那就更惨了。”所以他接片不断,出道20几年,仅电影就拍了100多部,成为香港娱乐圈的劳模,边拍还要边思考,“观众的需求不断改变,我必须要不断地进步,时刻要知道观众想要什么,争取多了解市场和观众的需要才能拍出一些好的电影。”

 


为什么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仍然如此沉得下心来低调行事呢?除了本性善良,大概也与他年少的经历有关。在少年惩教所的那段日子曾是他最黑暗的一段时光,所幸缝隙中的一缕阳光润物细无声。


收监期间,古天乐去做礼拜常常会遇到一位70岁的修女,那位修女没有把古天乐当成冥顽不灵的少年,她看见了少年眼里渐渐黯淡的光,告诉他“人生经常面对不同的挫败,只要有勇气,敢去面对,敢去承认,总有一天会再次站起来。”而本来把自己像刺猬一样藏起来的古天乐也慢慢地敛起锋芒,露出柔软的内心。出狱后,尽管也常常迷茫自卑,但每当想起修女的话,他都会如同吃下了定心丸,继续努力生活,拼命工作。


后来古天乐曾回忆说,修女是影响她一生的人。他说:“我希望要是有天在街头碰到她时,能够抬头挺胸地告诉她,我没有令她失望。”



终于在业界混出名堂时,曾有人不怀好意地挖出这段黑料来攻击他。那段时间他不敢出门,不敢与人交流,他也以为,自己前途殆尽,将再与这一行无缘。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几乎从公众视野中消失。

 

然而事过境迁,曾经的落井下石后来都变成了扑面而来的光环。就在去年,古天乐获得了第十六届“世界杰出华人奖”,上一个获奖者是“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可想而知奖项的分量有多重。或许正是经历了精神上最困顿最艰难的时期,才让古天乐能更加清醒地辨别自己应该做的事——他确实警惕,除了在熟悉的工作中认真演戏,低调做人,更多的时候他所呈现出来的表象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古惑仔。

 

只有每当空出一点点的休息时间,坐在车里,在独处的自我空间和熟悉的安全领域,古天乐才稍显放松,他才会稍微放松缓解紧张的神经,重现那个外冷内热的古仔。




敬而无畏,英雄本色

 

曾有记者前往古天乐捐建的学校,问那里的小孩子:“你认识古天乐吗?”小孩十分陌生,“不认识。”在他们心里并不知道捐建的这位好心人是谁,只觉得他就像圣诞老人一样默默地把“礼物”放在他们身边。

 

每年的正月初三,古天乐都会去看望一个人,她是在《神雕侠侣》中扮演裘千尺的老戏骨罗兰,终身未婚,独居,膝下无儿无女。他们因戏相识,多年来,古天乐始终对她照顾有加。

 

多年前的夏天,古仔每天在高达摄氏四十度的上海拍片,最后体力不支发了高烧。接受采访时,他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句带过,“其实大家都很辛苦,每日在烈日当空下工作,而且拍摄地有很多毒蚊,我皮肤太黑了,毒蚊对我都没兴趣,最惨的是我的女助手,她被毒蚊叮得手脚都肿了。”



上《快乐大本营》的时候,主持人曾开玩笑要他用十个字以内的话形容自己最爱的十道菜,他不假思索,“我妈妈做的菜。”金像奖的颁奖典礼,他提及,至今仍和父母家人住在一起,每天早上都是妈妈叫他起床。

 

爸妈带他看的第一部科幻电影《星球大战》是他超级英雄迷的开端,《复仇者联盟4》上映后,他发微博感叹:“超级英雄电影系列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集,令很多一起长大的观众十分不舍,不过我相信这并不是真正完结,只是变奏用不同的方式去继续发展故事……故事永远都有延续的力量。”

 

如果说古天乐有多少钱是用在了自己身上,那大概就是收藏了一整个仓库的手办,那似乎是满屏的硬汉形象之外,可以瞥见的一点点少年心性。

 

恰似凯迪拉克的XT6风尚版与运动版两种不同的外观。换上“风尚”的外衣,它就是一位举手投足尽显成熟娴雅的绅士,换上“运动”外套,它就像一个活力无限收藏了一整座仓库手办的年轻人。



在电影《蜀山传》里,古天乐曾饰演一位胸怀天下的丹辰子,敬万物有序,儒侠气质至情至性。“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今看来,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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