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配图选自央视《主持人大赛》及相关新闻图片

当所有人都紧密关注疫情发展的时候，一个综艺话题罕见地登上了热搜。

话题的主角是董卿。

在央视主持人大赛新闻类晋级总决赛中，选手王嘉宁抽到的即兴论述题目是一幅漫画：

跷跷板两端，左边是露出利齿咆哮的棕熊，右边是持枪瞄准的猎人，猎杀一触即发，而他背后就是悬崖。

王嘉宁演绎得很精彩，董卿在点评时补充说：

“伤害与被伤害，有时候也是对立统一的关系，伤害他人，有时候也意味着在毁灭自己。如果我们失去了平衡，那么对不起——枪响之后没有赢家。”

金句一出网友怒赞，“不愧是董卿”“大道至简，一语定乾坤！”

粉丝们一如既往表白董卿出口成章的才情，羡慕她巨大的阅读量。但我更想给这句锋芒毕露、不太像她以往温婉风格的话，狠狠点个赞。

一个人在极短暂时间内脱口而出的话，几乎就是她三观的体现。

充满戾气的杀戮和报复背后，绝不只是一头熊与一名猎人之间简单粗暴的死活输赢。

一个月前，这次新冠疫情已经露头但还没有大规模肆虐的时候，各大新闻媒体上出现了一则哀伤的消息：

长江白鲟灭绝了。

▲资料记载的最后一头长江白鲟  图源：澎湃新闻

这种形体巨大的鱼，传说中可以长到万斤，人们叫它“水中老虎”或“水中大熊猫”。它从白垩纪而来，活过了1.5亿年，却没能活过2019年。

跟它相似的还有：

白暨豚，汉代《尔雅》中提到的“江神”，像长江里游弋的美人，如今被列为CR级（极危，可能已灭绝）；

长江鲥鱼，古代文人笔下的极致美味，如今被宣布功能性灭绝。

▲图源：武汉白暨豚馆  张焜/摄

如果长江里静静消失的这些生命让人惋惜，那么亚洲南部印尼婆罗洲的热带雨林里发生的罪行，简直让人恶心和震惊。

一只名叫Pony的红毛小猩猩，在热带雨林里撒着欢生活。

突然有一天灾难降临，它亲眼目睹母亲被贫穷的村民杀掉，自己被绳子绑住，囚禁在狭小的屋子里，用链条锁住手脚。

▲被当地村民囚禁的Pony  图源：英国《每日邮报》

村民剃光它蓬松的毛，给它涂劣质的口红，喷刺鼻的香水，让它变成“妓女”，还厚颜无耻地教它做出各种低俗动作，不合格就毒打。

据说红毛猩猩智商很高，与人类基因相似度在95%以上。毒打之下，Pony迅速学会了活命的套路：一有男人靠近它就背过身，翘起屁股摇一摇。

没有了毛发，环境潮湿闷热加上蚊虫叮咬，它的皮肤大片化脓，总是忍不住抓挠，还患了败血症。但很多嫖客为了追求刺激竟然一点不嫌，甚至不惜走很远的路赶来，花上2英镑，一杯奶茶的钱，就能对它为所欲为。

▲挑战底线的猩猩卖淫场所  图源：英国《每日邮报》

从1岁到7岁，Pony像奴隶一样为这个愚昧的村庄赚了很多钱。

耸人听闻的消息越传越远。志愿者们赶来解救Pony时，遭到野蛮村民的殴打。营救持续了一年，最终在警察持枪保护下，志愿者们才救出Pony。

志愿者们竭尽所能照顾它，但Pony还是会在熟睡中突然吓醒，尖叫、惊恐不已。它始终没有办法融入族群，志愿者们几次尝试将它放生，它总是饿得不行，浑身是伤。

▲志愿者安抚Pony  图源：英国《每日邮报》

直到Pony二十多岁，志愿者们彻底放弃了将它放归野外的想法，它只能在善良的人们保护下苟活。

没有人知道，当初那些肮脏的嫖客怎么样了。

但有一点已经是大多数医学专家的共识：经过长达数十年的研究，认为艾滋病毒就来源于黑猩猩。

▲小图为Pony获救前，大图为获救后  图源：英国《每日邮报》

多年前非洲中西部的原始丛林中，原住民喜欢捕猎、食用黑猩猩和猴子，还有蔗鼠、蝙蝠甚至狮子。那时人们信奉猩猩的血可以强身健体。于是，不知道从哪一滴血，哪一处伤口开始，病毒从猿类传给了人类。

《战狼2》里，吴京和卢靖姗掉进尸体堆里的吓人场景，给观众科普了埃博拉病毒的凶险。

▲《战狼2》里埃博拉病毒肆虐的场景

为什么是埃博拉？为什么是非洲？

北青报曾援引美国疾控中心、海关的资料，大概可以揭开谜底：这些来自非洲丛林的野生动物，也正是猴痘、SARS病毒、埃博拉病毒潜在的媒介和宿主。

说回到母猩猩Pony，它的精神创伤可能至死都无法痊愈。

但那些在它身体溃烂时还在侵害它的人呢？那个集体作恶的印尼小村庄呢？

不过分地猜测一下，病毒的阴影随时会笼罩在他们头顶。

▲印尼，一只被救的小猩猩  图源：东方IC

说到底，究竟谁更吃亏？

路易·西霍尤斯的《海豚湾》，是一部我想起来心里就会隐隐作痛的纪录片。

日本本州岛最南部的小镇太地町，三面悬崖，面朝太平洋。从外表看，小镇上随处可见卡通海洋元素，甚至很可爱：微笑的鲸鱼雕塑，海豚造型的船，海豚图案地砖……

▲图源：纪录片《海豚湾》

然而这里却是最著名的海豚和鲸鱼屠杀场。每年平均有近3万只海豚被渔民驱赶到这里，被尖利长矛杀害。

▲图源：纪录片《海豚湾》

大肆杀戮之前，少数特别健康漂亮的海豚会被水族馆选中带走。

这些“幸运儿”真的幸运吗？不过是换了一种将死亡拖延得更漫长的折磨方式。

近似于囚禁的狭窄水池，一旦生病受伤得不到医治，只能自生自灭。高强度的表演，巨大的噪声，对于神经非常脆弱的海豚来说都是致命折磨。

▲水族馆里抑郁濒死的海豚  图源：纪录片《海豚湾》

所以我们会看到新闻说，嘴角带着骗人微笑的海豚，因为重度抑郁撞向池壁自杀，或发起凶猛攻击，把驯养员拖到水里淹死。

剩下的绝大多数海豚，就剩被屠杀的命运。

碧蓝的海水瞬间变成恐怖的血红，海豚的哀叫声从低到高再逐渐衰弱直至彻底消失。海湾里浮起一片尸体，杀戮者却在笑。

▲触目惊心的杀戮  图源：纪录片《海豚湾》

新鲜的海豚肉，流到世界各地的豪华餐厅，可以卖个好价钱。

吃这奢侈的海豚肉，是怎样一种享受呢？

日本曾在一次检验中发现，鲸鱼和海豚肉中汞的含量超标达10~20倍。

这数字是什么概念呢？据记载，上世纪50年代，日本南部一家化工厂发生汞泄漏，附近海域鱼类体内的汞含量超标10~12倍，结果1700多人食用后丧生。

而那些汞含量超标的鲸鱼和海豚肉，也曾被幼儿园和学校买去做午餐，被年仅几岁的孩子们，吃下去。

▲疼痛的画面  图源：纪录片《海豚湾》

根据《自然》杂志去年一则报道，科学家对海洋微生物进行了一项调查，结果显示海洋中大约有近20万种以前从未见过的病毒！

虽然暂时还没发现这些存在于其他生物身上的病毒对人构成直接影响，可一旦吃进了肚子，谁又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变异呢？

▲网上流传很广的一张资料图片，被白色污染困住的海龟皮肤溃烂

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公布过一组数据：

过去21年里，我国的穿山甲数量锐减90%，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定位为极度濒危动物，面临商业性灭绝。

▲穿山甲宝宝 

它们去了哪里？豪华宴席上；浸泡在酒里；以及因为传说中“大补、通乳”的奇效，被加工成粉给产妇服下。

事实上呢？科研人员早就证实，穿山甲的鳞片成分跟指甲、毛发没有太大本质区别，吃它的鳞片跟啃自己的指甲差不多——只是携带的寄生虫多些而已。

▲被剥掉甲片的穿山甲  图源：新华视点

康奈尔大学野生动物和健康专家Steven Osofosky在一篇论文里写道：野生动物市场的存在是对生态的极大破坏，也是对人类的巨大威胁。

在野外环境中，各种野生动物可以视为互相隔绝，许多动物永远都不会见面，更不具备传染人的可能。

但在野生动物市场，空间狭小卫生糟糕，所有排泄物、体液混合在一起，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奇奇怪怪的病毒繁殖和变异的环境了。更危险的是，它们都被人吃进了体内。

▲图源：新京报

就像那位吃蝙蝠的美女网红，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她在直播镜头前调侃“像只小狼狗”、长着尖牙的黑色小动物，竟然那么狰狞——世界上有1200种蝙蝠，共携带了3204种冠状病毒。

▲图源：新京报

自然是宽容的又是恶毒的，是慷慨的又是吝啬的。她被触怒了就要释放恶意，也会随时收回自己的馈赠。

在自然科学类网站搜索“已经灭绝或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实在太多了。

比如近100年以来世界上消失的，就包括但不限于这些：

中国犀牛，

新南威尔士白袋鼠，

袋狸，

高鼻羚羊，

堪察加棕熊，

巴基斯坦沙猫，

白头鹳，

直隶猕猴，

巴巴里狮，

亚洲猎豹，

黑足雪貂，

旅行鸽，

还有袋狼，里海虎，中国豚鹿，小齿灵猫，普氏野马，新墨西哥狼，豚足袋狸，澳巨兔袋狸，墨西哥灰熊，德克萨斯红狼，台湾云豹……

▲巴拿马树蛙，2016年最后一只死去

总能听见有人说：它们灭绝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比如爱因斯坦曾大胆预言：“如果蜜蜂灭绝了，人类将在4年内相继毁灭。”

因为，没有了蜜蜂，至少90%授粉性植物无法把基因传送到下一代；没有了植物，植食动物会饿死；没有了植物和植食动物，人会饿死。

▲肯尼亚的“小象孤儿院”，它们的父母因为值钱的牙被杀害  图源：参考网

大自然的深不可测就在于，它永远隐藏着秘密，却也守护着平衡。它只肯善待心存敬畏的人。

——枪响之后，没有赢家。

参考资料：

1、央视《主持人大赛》

2、纪录片《海豚湾》

3、纪录片《寻找最后的穿山甲：穿山甲剧减背后的惊天秘密》  

4、《印尼猩猩被囚禁当性奴:每两天修一次面 被强迫化妆》  看看新闻  2018-11-27

5、《一名24岁艾滋感染者的自述忏悔！》  江淮医学  作者：叶正松  2019-11-30

6、《日本发现部分鲸肉和海豚肉中汞严重超标》  央视新闻  2007-09-05

7、《20万种未知病毒竟隐藏在海洋深处！》  新浪科技  作者：叶倾城  2019-05-09

8、《看了这篇报道，才知道野生动物市场有多吓人》  微信公众号“余晟以为”  作者：余晟  2020-02-04

紫宸，灵魂有香气的女子签约作者。资深编辑、新闻评论员，专注研究中国女性情感与社会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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