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拍《亲爱的翻译官》时，杨幂总说黄轩像个老干部。的确，刚刚度过而立之年，他的身上总有一种不同于同龄男演员的稳重气质。不拍戏的时候，他喜欢一个人静下来读书、练书法，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在逍遥。而在前几天的《亲爱的翻译官》开播发布会上，回答记者问题时的黄轩经常带点小磕巴，一旁的杨幂便吐槽“你紧张什么呀”。比起从容的老干部，这样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调好摄像机到采访正式开始的几分钟，在我看来往往过得很漫长。黄轩坐在我的对面，很少主动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话。他就这样安静地坐着，眼睛看着还没调试好的相机。

于是我试图打破狭窄房间里的尴尬，“刚才接受了很多家媒体的采访是不是很累？”他的声音很轻：“还好，还好。”好在，不到半分钟的沉默之后，采访就开始了。

演程家阳，我就要成为他

自从演了《红高粱》里的“初恋”俊杰，黄轩的名字前必须要加上“国民初恋”的标签。再到去年年底的《芈月传》里，他靠着信手拈来的情话，又成了观众心里的“情话boy”。这些角色大都温柔又深情，搭配上黄轩文质彬彬的长相再合适不过。然而，在正播出的《翻译官》里，黄轩固有的形象被彻底打破了。

程家阳是高翻院的一名翻译官，个性狂妄自大，像极了以往电视剧中的“霸道总裁”形象。黄轩也不再像以往深情款款地说情话，反而瞪大眼睛包办了整部剧的高能台词。“我不需要一群猪队友在一起抱团取暖，我要的是精英部队！”“你的理想，一文不值！”没想到从他嘴里蹦出这些毒舌语录的画面并不违和，甚至有观众调侃自己要是摊上了程家阳这样的班主任，得有多可怕。

“我在现场的时候，也会给杨幂一种感觉就是这哥们很自信、精神抖擞，每天劲劲儿地就来了。”其实，这种程家阳式的狂妄并不是真实的黄轩拥有的性格。为了诠释角色，有的演员喜欢设计细节让角色更丰满，而他却选择了一种最没技巧又笨的方法：相信角色，然后成为他。“我认为人物塑造是一个整体状态，着重细节以后，反而会变得外化。当你相信你就是程家阳的时候，说话的方式、所有的停顿、反应，这些不经意的细节都是对的。”

性格是一方面，于黄轩而言最难的还是要出演从没接触过的职业。采访时，我提到杨幂说过的一句话：拍《翻译官》的时候，全程都在追求一种精确度。这一点黄轩很认同：“包括她上楼梯时训练记忆的方法，这都不能乱来。”所以成为程家阳的第一步，他选择了去接触真正的翻译官。站在同传间外，黄轩观察翻译工作的全过程，包括准备材料、列提纲、边听边写，后来这些细节都被他运用到表演中。但这远远不够，“他们对翻译的态度、要求，一样需要你去了解。”

人的性格是立体的，并非非黑即白

对于角色，黄轩的要求向来统一。程家阳之前，他出演了《女医明妃传》里的朱祁钰。前期的风格是情话boy，到了后期迫于外界的压力迅速黑化。很多来试镜的演员看到招人恨的人设大都选择了敬而远之，但黄轩却不在乎，他觉得这样立体的角色才有演头儿。

再一次用“立体”来形容角色，是黄轩和我讲程家阳吸引他的原因：“这个人很立体，有他的坏毛病。我觉得程家阳的性格是分几个层面的，开始我们看到的他一出场是个霸道、不可一世的人。你揭开这一层，会发现他心不坏，他只是对工作严厉。你再把这一层揭开，其实本质上他是一个大男孩。再揭开以后，他又是是一个很温暖的人。集合在一个人身上，很有意思。”

听他抽丝剥茧地分析程家阳之前，我觉得黄轩接戏是为了“突破”，后来明白立体丰富的角色才是他接戏的准则。黄轩对一成不变的角色缺乏好感，就像他从不为自己贴标签。

14年，电影《推拿》获得了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的提名，让他一度成为“文艺男神”。再到后来的“国民初恋”、“情话boy”，他身上的标签随着角色的不同而不断更替。对于外界赋予他的印象，黄轩不介意，可他也不会为自己划定什么界限。

“就有些事我明知会发生，但真到了那一刻，我是个什么样子？其实自己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丰富和立体。别人问我某某事你会做吗，我说可能啊，人类有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出道8年，我学会了和自己相处

真正走红之前，黄轩的演员之路上曾受过接二连三的打击。

大二那年他参加《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选角，经过重重挑选，最终被确定为小皇子的第一候选人。没想到临开机前，黄轩因为剧本里角色的年龄从19岁改到14岁，而错失了表演机会。

再到10年，黄轩有机会出演《海洋天堂》，为了角色他付出了一个夏天和孤独症孩子们相处。结果到了选角的最后一轮，却因为和主演李连杰长得不像这个理由被换掉了。

这样角色合适，却因为名气而被换掉的事情黄轩经历了很多次。他沮丧过，甚至曾说一年多的时间里，看到《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宣传，心里都会抖一下。不过在圈里待久了，他告诉自己：演员这个职业就是需要等待。

我问：“遇到问题的时候，你属于很会调整自己的那种人？”他的回答有些无奈：“没办法，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其实我和自己沟通的能力还是挺好的。”

黄轩喜欢独处，这样的习惯源于他12岁时的经历。那年，黄轩跟着父母来到广东生活，完全陌生的环境，语言不通又没有朋友，他只能习惯和自己相处。时间长了，也就养成了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

或许对于儿时的黄轩，孤独是被迫选择，而现在的他，却更加享受独处的状态。不拍戏的时候，坐在放满禅学与哲学书的书房里，一个人看书写字。遇到想不通的事情，黄轩就会翻翻哲学书，从里面找到关于友情和事业问题的答案，“你会发现你并不孤独，500年前的人，其实和现在的大家经历的情感纠结是一样的，人生不过都是这些事儿，对心灵就会是个宽慰。”

出道这八年，在黄轩看来自己的变化就是心态更好了，也看得更开了，“归纳一句话，就是我觉得跟自己相处得更好了”。

演员这个职业，我仍然在适应

最近“撩妹”这个词频繁出现，甚至还衍生出了一个新词叫“撩粉丝”。它也成了男演员圈粉的必备技能，但同样以女粉丝居多的黄轩似乎对这件事一窍不通。

采访当天的上午，恰好是《翻译官》的开播发布会。期间有个粉丝互动环节，黄轩被要求用法语和台下的粉丝说“我喜欢你”，他说完立刻看向主持人的方向，没有和台下热情的粉丝擦出什么粉红色的火花。

而从发布会开始，站在台上的黄轩就看起来有些紧张，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时而放下又抬起，找不到一个合适安放的地方。聊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说自己至今还不习惯参加这样的场合。

其实想想拍戏不顺的那几年，他大概也想被更多的观众认识。但真的到了这一步，于他而言，又是一个矛盾的状态。“一方面，大家喜欢你，是一个演员不可缺少的一个因素。另一方面尤其被别人瞩目的时候，我会不自在。我平时独来独往惯了，平时每次出去做什么，很多时候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突然之间有十几个人认识你了，上前跟你说话，我会很紧张。”不过善于调整自己的黄轩明白，失去一定的自由是成名不可避免的代价，他也愿意学会去适应。

另一件让粉丝“颇有微词”的事情，是黄轩很少发微博和他们互动，即便是发了，也只是为了宣传作品。所以说到电视剧收视率破2有什么福利的时候，台下的粉丝竭尽嘶吼地说：“发微博！”黄轩笑笑：“破2的时候，我一定发。”

我问他既然粉丝那么期待，为什么平时不发呢。“好像在这段时间也忙，没有特别多自己的想法想去表达出来。其实我自己的世界稍微有点封闭，就在这个结骨眼，一些事情自己都没有想好，有什么好说的呢，安安静静地就好了。”“对，自己快乐就好了。”

末了，黄轩还和我强调，他知道粉丝们希望了解他的近况，那他以后就多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