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一段明星的正常恋爱会像章子怡和汪峰一样不被看好。早在恋情曝光的2013年,胡紫微就洋洋洒洒地撰文《章子怡的气象》,拿出若干个证据来论述“汪峰配不上章子怡”,从玉娇龙和宫若梅身上,胡紫微看出了“子怡的身上担承着中国女性的气象”;至于选了汪峰,则是“章子怡有多么好,可能她自己并不知道。所以才允许自己频繁被上位,频繁被消费,才允许自己与留着高耸而漆黑的朋克头的摇滚乐手联系在一起”。胡紫微理想中,章子怡不妨选个学者,陈丹青或者周濂那样的。
当然很快又有情感专栏作家跳出来说,感情是个人的事情,和围观者无关,也无所谓“配不配”——但是,不可否认,如果真的要谈论“般配”这个话题,确实很少有人会觉得章子怡和汪峰般配。知识女性说汪峰衬不起章子怡的气象,段子手说这是“开头超好的小说忽然烂尾了”,俗一点的人直接说这是“鲜花插牛粪”。
可世间最颠扑不破的真理就是,存在即合理。
章子怡的爱情属性
普通人无法近距离接触明星,只能从银幕形象、采访的只言片语,还有狗仔偷拍到的画面来拼凑自己心中的明星,并加以消化理解。
周迅的属性最简单直接,女文青,用谈恋爱来理解世界和提炼演技,喜欢的都是长得好看的男文青。王菲是京城摇滚果儿混出来的,终其一生就喜欢摇滚男,叛逆点,但面孔干净清澈的那种,李亚鹏虽然满脸写着好学生,当年也是组织过摇滚演唱会的人——中年以后rock得不彻底,自然要被天后排除出局。黄奕和部分香港女星都是奔着豪门和有钱人去的,更好辨识。
可在章子怡的爱情路上,人们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读取信息的痛苦。章子怡入行的时候和成龙父子传绯闻,接下来是豪门阔少霍启山,再后来是犹太富商Vivi,眼瞅着要奔着国际级富豪走到底了,一个急转弯变成了央视那个阳光积极正能量的主持人,再猛回头找了爱穿皮裤的愤怒男歌手。
这些各不相同的男人找不出任何一个常见的共同点,脸、才、钱、职业,都没有公约数。
不妨把这些男主角都放回他们的故事背景里考量。
2000年,章子怡就有和张艺谋一道去柏林电影节的机会,当年的新闻报道如是说:“张艺谋事前曾嘱咐章子怡不要一起上台,可是章子怡没能听导演的话,紧跟着他上台领奖,令张艺谋老大不开心。因为在通常情况下,凡是重大的国际电影节,得奖时都是导演上台,鲜有演员上台,除非导演同意。”
那是章子怡的国际电影节首秀,21岁的小女孩没有名牌赞助,选的是大红肚兜,风格和抢眼度都够用了。
就算是章子怡的影迷也要承认,她不是只热爱艺术、无心俗物的高冷仙子,反倒是对成功和风头的执着让她平添一份生机勃勃。
另一方面,章子怡家庭条件并不算太好,11岁考入北京舞蹈学院附中时,她毛衣里穿的小背心都是有窟窿的。章子怡是家里最出息的孩子,肩负养活全家的重担,她刚走红时哥哥章子男就指着她的名声成立“子男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这种情况下,21岁的章子怡和成龙走得近,想必是为受提携不得不为。照片到现在还留在网上,刚入行的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绝不扫兴,让喝酒就对瓶吹,该献吻的时候就献吻,被大哥抱起来旋转时一点不害怕。八卦杂志说这是“爆炸性接触”,章子怡觉得委屈,直接跟媒体解释说:“他们问我敢不敢亲成龙,我说当然可以,没想到第二天写成这样。”彼时她正在拍摄《尖峰时刻2》,想要闯荡国际,不能拂了成龙面子。
等到地位稳固些,章子怡就要为婚配做些打算。霍启山是理想的选择,年纪相当、长得帅、家境好。但这段“郎财女貌”的感情没有持续太久,据传是男方家庭反对。
之后章子怡再接再厉,事业开拓到好莱坞,男友Vivi身材不甚高大,样貌亦平平,但身份叫得响:时代华纳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传媒大亨默多克长孙的教父,传说中有巨额的神秘财富。章子怡跟Vivi传了几次婚讯,手上闪耀着12克拉的超级鸽子蛋。
“泼墨门”破坏了这一切的节奏,负面影响又牵扯出了“诈捐”,章子怡名声、事业、个人生活都跌到谷底,男友Vivi不久和她分手。
“泼墨门”之后,章子怡的择偶没有了明显的功利倾向,这是她生活态度的转折点。
章子怡和撒贝宁是在《一代宗师》片场被拍到相恋的。《一代宗师》让章子怡的电影事业起死回生,撒贝宁则被阴谋论认为是“章子怡想借他洗白”。找一个央视的有为青年,公众形象似乎也清新了起来,更有人怀疑撒贝宁的央视身份能够助章子怡打破封杀搞好政府关系云云。
但是,章子怡的动机也许并没有那么复杂。被偷拍时章子怡素颜白T恤,和撒贝宁一同啃玉米逗小狗,效果可比王菲出入胡同公共厕所。33岁的章子怡终于被拍到恋爱神态。而此前她的人生中没有任何一个时间段是能够喘息的,11岁到17岁她昏天黑地地练功,19岁扬名国际,就开始负担全家生活。
在胡紫微这样的老资格女文青眼中,汪峰的飞机头、皮裤、煽情歌词都是可笑的中二病,但对章子怡来说,汪峰这样的程度刚刚好。他有容易理解的深沉,有旋律琅琅上口的创作,有靠外形简单直接的叛逆。这正好是章子怡的“musicking”,小撒在八分钟告白面前就显得太清淡了。
工程师汪和国际章
章子怡和汪峰,看上去不甚般配,但内里自有灵魂契合。
章子怡是个“刻苦”的人,在北京舞蹈学院附中学了六年的民间舞专业,过程并不轻松。她在《鲁豫有约》里说,自己柔韧性极差,劈叉、下腰,哪儿都下不去,但是怕自己表现不好会被学校退回去,“就太没面子了”。于是她熄灯之后摸黑到练功房压腿,晚上睡觉都是把腿放墙上睡的:“我是后天生压出来的。”
玉娇龙和宫若梅的眼睛里都有一种狠劲儿,那大概是章子怡本人就有的,对达成目标的极度渴望。就在最近两年,即便已有十几座影后奖杯傍身,章子怡依然保持着对目标的全面战斗状态。某一个大制作电影在海外电影节的发布会,因为章子怡迟迟不肯出现而推迟了将近一个小时。在场记者听说,真正原因是章子怡发现自己不是电影预告片的头一个,固执地要求当场就修改预告片。虽然这要求不切实际,但章子怡固执地要把派头做足,至少日后能保证自己在预告片中都是首个登场。
在电影事业有起色之后,章子怡重操出品小妞电影的旧业,当制片人出品了《非常幸运》。有人笑言,刚刚因《一代宗师》对章子怡重新爱起来,又被《非常幸运》毁了个干净。但痴迷于宫若梅形象的人可能有些一厢情愿,毕竟,章子怡仍然需要商业和话语权,她不会用至高审美标准要求自己参与的每一部电影。
而汪峰恰恰也是这种人。媒体人季艺在人物报道《汪峰:精心怒放》中,将汪峰称为“艺术家里的工程师”。尽管汪峰满口理想主义和为艺术献身,但他绝不是那种任意妄为的艺术家人格。
相反,汪峰的生活比工程师更有条理:在一个习惯于晚睡晚起的行业里,他从早晨七点开始创作,几乎不去夜店;每天上午十点到下午两三点写歌;在朴树、何勇、郑钧等人的创作都近乎停滞时,汪峰依然保持着出专辑的频率,勤奋且科学。他的制作人陈戈评价,汪峰有个本事是完成“命题作文”,明明是规定任务,他也能用技术做到让听者感动。
汪峰经营的不只是自己的创作和演唱,他更是一个全面的经营者:会亲自叫自己的宣传人员起床,询问项目进展;策划演唱会时他的权威远远大于导演;他甚至给工作室定过媒体曝光量任务。
都知道汪峰会打德州扑克,靠这个本事帮章子怡父母赢钱而开启了一段新恋情,也能领队参加德州扑克比赛。德州扑克是一项对数学和博弈能力要求极高的游戏,汪峰能玩成常胜将军,颇见智力和计算水平。
汪峰本质上是一个工程师,一个对目标有明确计划和实现能力的人。他用精准的计算获得了商业成功,同时被摇滚爱好者和知识分子斥为伪摇滚、太商业、不真诚。
汪峰当然不是那种每日都在思考人类命运去向何方、拧巴得无法创作的孤独摇滚乐手。这不是王菲的窦唯,也不是周迅的贾宏声和朴树,这是章子怡的汪峰啊。
实惠的同类联姻
两个实用主义者相恋后,性格里的控制狂因素是相互促进的。
最明显的是,汪峰和章子怡在处理媒体和舆论上作风越来越相似。
媒体笑话汪峰爱上头条并非空穴来风。汪峰工作室的通稿是行业一绝,都是奔着留名青史使劲儿写的,不是“这个执着的男人,扛起了中国摇滚乐的大旗”,就是“汪峰在信仰缺失的年代留有赤子之心,句句深情字字戳心,很多歌迷难以自制瞬间飙泪”。
一旦网上有吐槽的负面言论,汪峰就玩不起。曾经有娱乐微博大号说汪峰把写给葛荟婕的《我如此爱你》唱给章子怡听,汪峰工作室当晚就给媒体发通稿曰:“汪峰,摇滚力量带给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温暖。”
章子怡也随着这段恋情的进行变得越来越不能开玩笑。有网友给她留言“赶紧去扯证”,章子怡居然兴师动众地亲自回骂。媒体报道汪峰可能要跟章子怡求婚,她就立刻火冒三丈说:“造假机构无二选,丧心媒体畜生卵。”网络媒体也常常为章子怡感到头痛,因为她不用回应、受访的方式辟谣,总想上来就让媒体撤稿。
汪峰对章子怡的八分钟告白中有这样几句:“我想象有一天,我们在阳光下,不用再戴着口罩。人们不再是举着相机拍照,而是可以对我们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胡紫微的言论代表了很多媒体人的态度:“在万人剧场上演8分钟独白,除了吸引长枪短炮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其他用意。”
章子怡和汪峰对媒体的理解是:写我想看见的新闻,一切都按计划执行而不出意外,万一有我不想看见的,我就是受伤了。
而媒体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写出了他们不想看的话,反而给了这场爱情更大的反作用力,让他们沉浸在诸如“我想象有一天,我们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拉着手,在街上购物、散步,沐浴着阳光”这类感动里。
感情坚定的同时,汪峰还是个比富豪更实惠的男朋友。汪峰看似江湖地位不如章子怡,但在国内歌坛已经是商业成绩最好、最有市场的歌手,演唱会票房突破千万,当导师的报酬则为1500万。手头宽裕的汪峰对章子怡也足够大方,钻戒选了9克拉的Moussaieff,比Vivi那只12克拉的鸽子蛋小,但已经比很多著名富豪送出的都大。
汪峰和章子怡分别购买了别墅作为婚房,据媒体报道,这两栋别墅位于北京著名的别墅区,均价在4000万元,一大一小,汪峰购买的别墅较大,价格在8000万,章子怡的较小,价位也在4000万元。你看,汪峰并没有因为和章子怡结婚就占了便宜,反而大方承担了婚房中的较大比例。与之形成对比的是,章子怡与Vivi分手后,赵欣瑜曝料分手原因之一是章子怡不想签婚前财产协议、不接受西方人经济独立的观念。汪峰相比Vivi,显然实惠得多。
汪峰是跟章子怡心灵共振的实用主义伴侣,还出手大方,再加上一点点“全世界都不祝福我们还是要勇敢”的言情小说桥段,章子怡最终选了他结婚,理所应当“配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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