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届台湾金曲奖入围名单
在5月16日刚刚出炉,
950君注意到在闽南语奖项中
曾得过3次歌王的萧煌奇,
凭借专辑《人生我敬你一杯》
一口气入围最佳专辑、最佳男歌手,
这也是他在闽南语奖项中
第6度入围最佳男歌手,
在接受采访时他说:
「音乐是我快乐的泉源。
谢谢每个爱我的人,
我会继续做好音乐。」
大多数人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是林宥嘉在台湾超级星光大道上
翻唱他的经典作品《你是我的眼》。
这首歌原本在2002年,
收录于萧煌奇推出的第一张专辑中,
可那时候却一直默默无闻,
直到2007年被翻唱时
萧煌奇这个名字才受到关注。
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次幸运的爆红。
可当听到他的原唱,了解到
他是一名视障歌手时,就会知道:
萧煌奇的诠释跟林宥嘉是不一样的。
林宥嘉唱的是爱而不得的孤独感,
萧煌奇唱“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
忘了掀开”,其实是自己的人生。
因为不可逆转的生理原因,
没人知道他在音乐这条道路上
走得有多艰难。
但他不作自怨自艾的哀叹,
在音乐的世界里,唱他的深情,
唱他对生活的全部期望。
“哎,左边那个蓝衣服的女生
你要点什么歌?”
萧煌奇站在演唱会的舞台上,
他会假装看得见,听台下笑成一片。
闭上眼睛听,他是个充满魅力的人,
爱笑,声音质地密实,
没事拿自己开涮,
不动声色地替大家解解围。
1976年,萧煌奇出生于台北市板桥县。
不幸的是,他出生后不久
就因患先天性白内障而失明,
后来经过手术治疗才勉强恢复为弱视,
但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
因为用眼过度再次彻底失明。
萧煌奇懊悔又愤怒,
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
他就像得罪了编剧的演员,
咔嚓,戏份剪掉了。
对命运的捉弄,他却没有一蹶不振。
萧煌奇开始学习使用拐杖,
学习适应没有色彩的世界。
或许真的是上帝关上一道门,
就会打开一扇窗,
他在音乐的世界得到了宽慰,
学会了倾听这个世界。
试想一下,当世界突然关灯的时候,
惟一的安全感只剩在四周飘荡的声音。
1995年,还在读高三的萧煌奇
组建了一支名为全方位的乐团,
这是一个少见的由视障人士组成的乐团。
“我觉得别人都做得到,
别人都可以组乐队,
那我们为什么不行?”
对他来说,做音乐就是用手杖
一点一点敲打社会厚厚的偏见之墙。
萧煌奇是全方位乐团团长、主唱,
也是萨克斯风手,
还会演奏吉他和爵士鼓。
萧煌奇感动于盲校老师的指导
和组建乐队时社会的援助,
他决心透过音乐激励更多人。
因为经常参加公益活动的缘由,
在1999年,萧煌奇获得了
台湾十大杰出青年奖。
公益生活和音乐一直都不温不火的进行。
2002年他推出了
首张个人专辑《你是我的眼》。
成龙听罢,被他的才华和乐观吸引,
专程为素未谋面的萧煌奇站台助威。
但唱片只是叫好不叫座。
这张专辑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
他的故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你是我的眼》是他二十六岁时写的歌,
他自己也说,把对上天的疑问,
对自己的不了解,
对人世的想法,抱怨,
都放在这首歌里。
它不是一首朗朗上口的歌,
所以沉寂了很久,
就像他的人生一样跌跌撞撞。
乐队的演出酬劳依旧微薄,
需要在其他地方驻唱、表演以维持生计。
最失意的几年,萧煌奇
通过做装潢的爸爸认识了黄小琥。
“她就像一个帮助我的大姐,”
多亏这个“大姐”,
他有机会去一些pub表演。
直到林宥嘉把《你是我的眼》唱火了。
他的生活瞬间切换到忙碌模式,
周末跑好几场活动。
世界亦换上了友善的面孔,
曾经不认同他的pub老板
开始热情邀请他去表演。
他曾陆续自费出了几张专辑。
不是刻意为之,但是几乎保持了
一张普通话一张闽南语的比例。
比如2004年的专辑《黑色吉他》中,
有唱阿嬷一生的《阿嬷的话》,
唱囝仔顽皮的《阮家那两个囝仔》。
2009年的专辑《爱做梦的人》中,
也有唱浓浓地域特色的《台湾味》。
闽南语音乐是要考虑受众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能理解闽南语
和它承载的传统原乡文化。
这也是萧煌奇的音乐初衷,
要做追随内心的音乐,
而不是迎合市场的音乐。
但是到了2009年
萧煌奇给黄小琥写《没那么简单》,
又是意料之外的爆红,
那段时间很多人的QQ签名改成了这句话,
他听说后“就是一个过瘾”。
歌手一个接一个向他邀歌,
请他帮忙制作专辑,无论什么场合,
遇到的人都恭敬地叫“煌奇老师”。
突然从默默无闻的盲人歌手
变成受人尊敬的创作老师,
萧煌奇说,“这就是人情冷暖。”
让大陆观众更广泛地认识,
还是萧煌奇2015年作为最后一位补位歌手
参加第三季《我是歌手》。
毫无意外地唱了《你是我的眼》
极富穿透力的歌声依然震撼全场。
对于萧煌奇,我们需要的是
对其才华的欣赏,
而不是对其跌撞命运的同情。
在节目中,韩红说:“你还挺帅的。”
当时萧煌奇官宣的海报发布后,
甚至一度被人误以为是陈奕迅。
他自己倒是笑笑说:“真的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长什么样子。”
有一丝的尴尬,但更多的是坦然:
接受自己的全部,以及世间善意的问候。
说到萧煌奇的创作,
还有一首不可不提的《让》,
原唱杨宗纬萦绕的是失去的执着和无奈,
而萧煌奇唱的是对体贴的退让的后悔,
用撕裂般大声呐喊的心情来表达。
在歌手的舞台上他也重新演绎这首歌。
突围赛那晚,萧煌奇唱了《夜夜夜夜》,
1200平米的演播厅热浪滚滚,
他的声音透着凉意,
“想问天问大地,或者是迷信问问宿命”,
观众擤着鼻涕,热泪盈眶,
之前带起来的躁动随着他的声音渐渐平息。
他记得多年前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那时熊天平为他的演唱会做嘉宾,
音乐响起,歌词、旋律、起伏
一点一点打在他心上。
“放弃所有,抛下所有”,
然后去接受发生的一切,
从孤独和伤痛中走出来,
听起来就像《你是我的眼》的前传。
乐评人耳帝曾说,“一位歌手
只有在唱符合自己意识层次与审美的
作品的时候才有真正的生命力。”
萧煌奇的音乐里,有很明显的
关于“追梦”的意向,他总是激励他人
要在苦难中坚强,在孤独中自适,
在失去时释然。
尽管唱的大多关于人生浮沉,
但他的音乐永远不会让我们
感到一丝窒息感的绝望
和一丝厌倦而放空自我的感觉。
像《逆风》里唱:
“飞向前方,自由徜徉喔,
不完美的我,活出自我,
逆风的路上不会寂寞,
在跌倒地方开始飞翔。”
像《简单的快乐》里唱:
“我开始学会了 过简单的生活,
用爱去看世界 ,问自己要的是什么,
因为多了一份心感受的变多,
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寂寞。 ”
关于孤勇,关于自我解脱,
萧煌奇将自己的答案唱在这里。
《偷走》中,
姚若龙将爱与渴求贴切写进歌词中 ,
而萧煌奇深情而柔软声线,
听来就像在讲一个一别两宽的故事。
《末班车》唱的可以是爱情的生离,
也可以是亲情的故别,友情的寒暄,
一切的痛苦,都可以找到共鸣。
2016年,为了发行新专辑《神秘世界》,
除自己创作外,萧煌奇还邀请了
罗大佑、林夕、与吴青峰等
音乐人一起合作。
因为喜欢吴青峰多变的嗓音,
于是专门请他写了《下个街角》。
但拿到吴青峰写的歌曲,
萧煌奇却大呼“难唱”:
“整首歌的音域特别宽,
真假音变换特别多,
我突然觉得请他写歌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细数他二十几年的音乐经历,
有沉寂默默无名的时候,
也有巅峰获得肯定的时候。
他曾七次获得台湾金曲奖,
在2008、2010、2014年
三度荣获闽南语最佳男演唱人
出过数十部细细打磨的专辑,
但对于他而言,音乐绝不是荣誉,
而是黑暗时心灵的安顿。
“我已经排除了自己眼睛看不见的障碍,
它已经不再属于任何困难,
而是一个局部的功能的丧失,
而不是所有思想,所有能力的丧失。”
这是一个用音乐救赎的生命。
就像著名音乐人在萧煌奇的自叙书
《我看见音符的颜色》的序言中说:
“对大部分的朋友来说,
煌奇当然不只是一个朋友,
他更像是一种启示,
跌倒了要自己爬起来的启示。
如果你觉得他只是
一个唱歌的人,那就太浪费了。”
他这些年怎么过的,
他都在歌里一一唱给大家听。
问萧煌奇,以后的人生
不会有这么困难了吧?他想了想,
“有比看不见还要困难的事吗?
在我的想象中,
没有比看不见更困难的了。”
就像他在《过我的生活》唱的,
“我过我要的生活,不是生活过我就好”,
无论在音乐还是生活上,
他都是值得钦佩的模样。
预祝他金曲奖再拿一座歌王奖杯。
图文来源:综合南方人物周刊、淘漉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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