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清晰的记得这盘磁带是同学送我的生日礼物。说起这位同学,他一副消瘦的身躯,头发带点自来卷却依然倔强的三七开,看着像极了顶着一盘波纹面,健康的小麦肤色总让别人误以为他是新疆人。他也是班上平时喜欢听听唱唱的音乐爱好者,每当买了新专辑我们总是第一时间分享。他有个习惯,总是爱把新买的磁带用透明胶带纸塑封保护起来,而我,总喜欢将封面与歌词夹在厚厚的书页间或词典里弄得平平整整才行。而且他娴熟的技术可以贴的一个气泡都没有,这一点我相当佩服他,以至于我后来每每经过地铁站,看到地下通道那些做手机贴膜生意的人我总会不经意的想起那位给磁带贴膜贴的棒棒的董同学。
《直觉》是张信哲在与百代约满加盟新力唱片后发行的首张专辑。从这张专辑开始,阿哲的音乐风格有了和以往不同的转变,可谓是阿哲歌唱事业的一个重要的分水岭,这张专辑收录的歌曲多为都市清新风格的作品,呈现出浓厚的都市特点。1997年中,阿哲在沸沸扬扬的娱乐新闻中加入台湾的新力音乐。当时,该事件给哲迷们的感觉是阿哲在寻找更新更好的发展环境,但与此同时老牌的哲迷也开始对百代时期甚至更早的巨石时期的张信哲无限怀念。新力公司虽然也努力进行推广,但却始终没有阿哲在百代时期的全盛之感。
专辑开头的《信》当然是姚谦为张信哲量身定做的歌曲,不仅以他的名字命名,还巧妙的将阿哲对于当时有关于自己的一切流言传闻的坦然态度与平复心态一一做了剖析。歌词中“我期待,随时都有做个新人的勇气”记忆太深刻了,想想当年的张信哲也已经是出道8年有余的老牌歌手,对于这样一位在歌坛占据一线地位的歌手却“随时都有做个新人的勇气”是何等的情怀与胆量啊,对于像阿哲这样一位情歌王子何妨给他多些掌声。
《我相信》是延续了张信哲一贯以来的风格的抒情佳作,作词邬裕康作曲郭子这对老搭档的功力自然不必多说,这也是郭子继上张专辑《挚爱》中首次与张信哲合作后的再度携手。而张信哲用他柔情似水的嗓音恰到好处的诠释了歌曲中的缠绵悱恻的伤感和痛彻心扉的无力感,让人印象深刻。
接下来的两首都是翻唱曲:《爱的证据》是翻自瑞典华纳旗下的两位创作人Steve Evans和Thomas Ahlstrand的作品《Because》,整首歌是阿哲与国际知名乐手与顶尖和声共同完成的一首具有R&B风格的作品,尤其和声中加入了黑人福音唱腔的和声,让这首歌听起来层次感强烈、充满国际感。《绝不再失去你》作曲署名「“r”Project」,其实这个组合对国内乐迷来说算是比较冷门的,它是由日本的音乐创作人蛎崎弘和安全地带的吉他手武沢豐组成的创作团体,为工藤静香、中西保志、小椋圭等歌手创作过歌曲。他们还为华语歌坛的歌手诸如郭富城、赵咏华、柯以敏等人创作过歌曲。
这首《绝不再失去你》也是他们特别为张信哲创作的作品,只是当时有写过一版日文的歌词「キスよりも」。所以我们在歌曲的Credit中看到有写“OT:Kiss Yorimo”的信息。这首作为专辑的非主打作品曾深受哲迷的喜爱,都说它有做主打的潜质,这话听来倒是一点不假,不信您亲自来鉴定一下绝不会让你失望。后来张信哲还翻唱了他们写给中西保志的一首作品《ONE》,就是收录在粤语专辑《到处留情》里唯一的一首国语歌《下雪边界》,坊间曾说这首歌是当时未被收录进《直觉》专辑的弃曲,后来创作人填了日文词给了中西保志演唱,从发行时间上来看,中西保志变成了首唱。不管这种说法是真是假,有好音乐听才是王道,有时不必在乎谁是首唱,谁是翻唱。
专辑标题曲《直觉》被安排在B面第一首,这样的作法通常是不多见的,这也恰恰从另一侧面证明了这张专辑的收录曲都足够精彩也足够打动人心。由姚谦作词陈子鸿作曲的《直觉》是一首沁人心脾的清新佳作,开头的“心是一个容器”让人听来感觉心灵的涤荡,而李琪率领的弦乐团队将整首歌的编曲营造出从缠绵悱恻到大气磅礴的恢宏过渡。延续了阿哲一贯迷人的清新风格,也成为他众多经典情歌中不可或缺的一曲。这里只有一点想吐槽的点:以往阿哲专辑的封面照片都给人一种或浪漫帅气或简单朴实的感觉,而看这张专辑的封面和内页照片,虽然加了很多色彩元素,但仍旧让人感觉突兀。不明白摄影师与美术设计将红色屏风和绿色蜥蜴加入进来的用意为何?MV里阿哲一路拖着一张席梦思床垫更是让人看得一头雾水。
专辑中还收录了新加坡才子叶良俊的创作《男人说法》,从1996年《梦想》专辑开始,阿哲的每一张国语专辑都会收录叶良俊的创作,从1996年的《太想爱你》到1997年的《Good Love》再到这张专辑的《男人说法》,但说实话尽管在数量上取胜,但却难再创造《太想爱你》的傲人成就。许华强则不同,1997年的《挚爱》专辑也同样收录了许华强的作品《改变》,相比之下这张专辑收录的由他作曲的《雨后》是我比较推荐的曲目,阿哲那毫无压力的纤细嗓音加上许常德那浅显却充满哲理的歌词勾勒出雨后的放晴天空看见美丽彩虹的简单与美好。
要说这张专辑有什么歌曲是无感的,还真有,相比之下《很快》对我而言就是一首这样的歌,不单单是因为这首歌的作词是如今被和谐封杀的“林佚名”,多半是因为这首芭拉歌实在是一首味同嚼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作品。还有一首《两个小朋友》也是,不仅带有电子舞曲的风格与整张专辑的风格格格不入,还在前奏部分加入了东爱的完治(阿哲饰)和莉香(陈秀珠饰)的电话录音,真搞不懂这歌跟东京爱情故事有半毛钱关系,制作人加入这段的意图为何?
专辑最后一首歌《心情卡片》也是一首翻唱曲,原曲是来自韩国的男歌手赵冠宇(조관우)的一首《Story of Sky,Sea,Tree & Star》(하늘,바다,나무,별의 이야기)。原曲是赵冠宇首张专辑《My First Story》中的收录曲,是一首韩味十足的作品。阿哲翻唱的《心情卡片》虽然放在专辑的最后一首的位置上,但却并非是凑数之作,反而在歌迷中非常受欢迎,成为许多哲迷心目中的私藏的心水曲,姚谦纯朴真情的词精准到位的描述了想念一个人的浓浓眷恋,而阿哲那干净清澈的嗓音更是拥有治愈人心的能量,弦乐编曲还请了洛杉矶交响乐团磅礴大气。
《直觉》专辑是张信哲加盟新力的第一张,也是注入了自己全部心力、想法并亲自监制的一张原创大碟。虽然每个人对这张专辑的看法褒贬不一,但总体来说还是一张相当令人怀念的唱片,有时候听歌不需要太理智,甚至有时需要相信“直觉”,就像专辑的文案写的那样:
相信直觉……
有些事不一定要说得明白
有些道理不一定要合逻辑
有些心情不一定要表态
有些画面不一定要有协调
有些陌生人可能成为枕边人
有些爱情也许只需要直觉
……
▲张信哲《直觉》专辑封底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