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杨玏出生于人艺的宿舍楼,从小经常出入人艺大院,见惯了众多大牌明星。“小的时候没有感觉,长大了也没有感觉,现在还叫他们叔叔阿姨,管徐帆老师仍然叫姑姑,陈小艺老师,包括何冰老师、濮叔,他们都是生活当中我父亲的朋友,从我认识他们那天就是这样的。我在人艺一直长到不到五岁,我特别小的时候,我妈妈每天要上班,我爸爸在旁边排练厅排戏,徐帆老师他们八七班,那个时候年岁也不大,看见楼道里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小小孩,经常排练的间隙就去那儿逗我一下,然后就把我抱到排练厅。”小杨玏是人艺大院里出名的漂亮孩子,堪称颜值最高的小小孩,何冰至今还印象深刻,“功儿这孩子漂亮,小时候被上过封面,在我们那个年代,能拍杂志封面是很不得了的一件事儿。”杨玏四岁的时候在人艺第一次登台,“正好人艺第一次排一个戏叫《小井胡同》,第一幕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出现了很短的时间,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北京话叫拍花子。我那个时候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演戏,我记得特别清楚,人艺有一个老演员叫王领,王领老师每天就逗我,说你乖乖的,在场上跟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一块站着,下来我给你一个酒心巧克力吃。我觉得这件事儿也挺有缘分的,《小井胡同》再下一次复排就是我父亲杨立新做的导演,我再一次登上人艺舞台,也是跑了一个龙套。”
杨玏高二的时候,杨立新决定送他出国,“高一的时候学校有一个交换生的项目,要去德国,后来那个就错过了。我就跟我爸我妈商量说,既然要出国,要不然高二走呗,就那么走了。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去了英国以后觉得新鲜,特别好,所有都不一样,宿舍住着外国同学,他们说什么都听不太懂,但是也能玩到一块儿去。过了几个月以后,语言也差不多适应了,新鲜劲儿过去了,然后就是想家。想家的时候,自己觉得自己还挺坚强的,但是时不常地仍然会哭,我觉得晚上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时候,你心里面想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就会掉眼泪。那个时候每天吃饭每个人会发一个水果,我就会把水果拿回宿舍,放在床头柜上,心里难受的时候,就拿起那个苹果咬一口,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想家时,父亲杨立新的一封信给了杨玏力量,“去了英国一个星期,我爸妈到我们那个小镇子上见了我一次,因为学校管理得严,只能跟他们吃个中午饭,吃完饭以后我就走了。晚上回去,发现西装内衬的兜里有一封信,我把信打开,就是我爸我妈住的小旅馆的信纸,我爸洋洋洒洒给我写了一封四五页纸的信,那封信直到现在我都知道它还在我的某一个柜子里的角落里面放着,但是我不敢把它拿出来看,这么多年我看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信里他一开头就说,儿子你长大了,你现在出国了,小燕长大了,是要从窝里面飞走的,但是我们请你还是要记住这个家,时不常地还是要想起我们,然后就是父子之间的对话。那是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什么是父爱,或者说自己真的要长大了要成熟了,以后要一个人生活。”
杨玏毕业于美国杜克大学戏剧系,大学期间的他喜欢朋克音乐,而且打扮相当另类。“大学组乐队,我负责吉他扫扫弦,加上跑音走调。我们那个时候有点小民谣,但其实是有一颗朋克或者摇滚的心,所以穿得都特别朋克。我们让我室友的女朋友去买女式的最紧最包身的牛仔裤,夏天我们把它剪成短裤,裹腿,所有线条全都露着,上衣T恤会去二手店买那种人家捐的衣服,很便宜,但很旧,就是要那个旧的感觉,特别紧,最小号的,我到现在家里还留着。我大学有一个中国同学,是一个女孩,后来我们毕业以后聊起这件事,她说我永远记着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这男孩裤子也太紧了。我有一双球鞋,已经被我妈无数次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扔了,因为太旧了,旧到后边的鞋帮里边的胶皮都已经被我穿豁了,然后我塞进去,拿胶水给它粘上,就是要那脏范儿。那时候我头发也不理,就让它长着,三四个月不剪。但是我回来就穿得很正常,不敢让我爸看见。我上大学的时候,想过为了叛逆要文身,想来想去有什么地儿我爸看不见,就只有嘴唇里边,但我一想不行,这太疼了,我爸要见着我那样一定会打断我的狗腿。”在节目中,杨玏笑称老爸对自己没有威慑力,“我妈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对于我,我爸就算了,不当面的时候没大没小敢这么叫,老杨、新新哥什么的,当面叫回去就抽大嘴巴。”
在大学时发生了一件事,让杨玏很后怕,“我大二那年和两个美国的同学租房子一起住,我的一个室友突然有一天夜里就被枪击了,夜里四点钟侦探来敲我们的门,我是除了他女朋友以外最后见他的那个人,我还跟他插科打诨,再下一次见面就是在他的葬礼上。美国孩子上大学以后家长就不管你了,那个暑假他想去一次伦敦,那一个学期,我们去食堂吃饭,都是我帮他刷卡买饭,他要攒钱,结果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件事情,什么都没有了,那一刹那我好像对生和死这件事有了某种比较感性的认识。当时那件事出了以后,我就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哭得都不行了,我觉得那应该是生理上的最害怕的反应,现在想想,其实那些经历还挺后怕的。”
2009年,杨玏在《唐山大地震》剧组担任副导演并饰演陆毅的同学。2010年,杨玏又加入了《非诚勿扰2》的幕后团队,担任副导演一职,并且在片中客串酒店门童。杨玏有今天可以说是自己闯出来的,老爸杨立新并没有为他开路。“首先老杨是一个特别磨不开面的人,他特别不愿意卖自己的面子,从他心里也是觉得我能帮你这一次,再二再三我怎么帮你,他觉得这也不是个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我刚一开始拍戏也跑组,去康城酒店,去那些宾馆,递资料什么的,最好的敲门砖就是跟副导演说我父亲是杨立新,然后就会有机会和导演或者制片人见面聊聊,那阵子聊得我都已经形成套路了,我之前上学是怎么上的,为什么回来,我爸最近在演什么戏,都是套路,从这屋出来,下一层到那屋,继续喷这点事儿。那个时候确实是因为大家知道你是杨立新的儿子,所以才会跟你见一面,但是一点都不代表说,因为你是杨立新的儿子,所以我们要给你任何角色,完全不会加分。所以我觉得这个行业就是这样,观众也好,或者说大家也好,不会因为对你父辈的喜爱而把这喜爱转嫁到你头上。”
《大丈夫》、《小丈夫》等几部戏播出后,杨玏的表演得到了肯定,并收获了众多粉丝,而父亲杨立新的表扬却让他感动得差点落泪。“我从来没看我爸看过我的戏,我妈会在电视机前面看,会跟我讨论剧情,我爸从来不看,我觉得他会背着我看,因为有一次我在上海拍戏,他好像是看了《何以笙箫默》,突然给我发了一个微信,说我昨天看了你两场戏,戏演得不错,很细致,真正和人交流起来,向你学习。我当时就要哭了,他从来不发这种。”别看杨立新对儿子吝于表扬,但内心其实是很为儿子骄傲的。濮存昕在节目中揭了他的底,“杨立新当着孩子的面儿大概还有父亲那两下子,我觉得他还是挺严格要求杨玏的,但是背地里他还说他好话,大伙开玩笑说起杨玏,他那个嘴就跑耳朵边上去了,眼睛都眯起来,哈哈笑个不停。”
在电视剧《小丈夫》中,杨玏和俞飞鸿上演了一场姐弟恋,现实生活中,杨玏也不排斥这种姐弟恋,“我觉得这件事儿特别美好,两岁小孩跟12岁小孩是有差别,可80岁老头跟90岁老太太有区别吗?我真的觉得找一个比自己大的姐姐有好处,她很独立,而且不管是从性格上也好还是从经济上也好,大家都是很独立的个体,很平等,所以我们在相处的过程当中可能没有那么多腻腻歪歪或者说是依靠谁更多。”对于未来的儿媳妇,杨立新只有一个要求,“我爸曾经告诫过我,说尽量不要找黄头发或者没头发的,‘黄头发’就是不希望我找一个外国人。”
□本报记者程戈根据《静距离》资料整理 (该节目每周四21:20在重庆卫视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