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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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琳
Joanna Wang
索尼音乐娱乐
X 王若琳
再次听到王若琳这个名字,脑中会立刻浮现她爆笑翻唱《龙的传人》时的画面:利落短发、紫色碎花背心裙、帆布鞋配红袜子,再辅以适度甩头、挑眉耸肩、机械舞步……
这段来源于“2017高雄啤酒节”演出现场的视频在网络端疯狂传播后,也引来人们诸多评论:“王若琳终于疯了”“王若琳人设崩塌” “从放飞自我到放自我,王若琳歌红人不红”等等。2017年鲜有新作流出,这则视频算得上她全年的高光时刻了。人们不禁要问,一向高产的王若琳最近在忙什么呢?
3月2 日恰逢元宵节,祖国最南端的城市——三亚已经有了初夏的感觉。又赶上周末,索尼音乐舞台(Sony Music Live)在三亚市的“美丽 之冠”广场倾情上演,场面十分热闹。作为当天的压轴,王若琳的表演被安排在晚上8 点半。距离登台还有两小时,《Q》杂志中文版终于带着众多待解疑问见到了这位“奇幻音乐创作家”。
▲ 3月2日,王若琳在索尼音乐舞台的压轴表演
专程从洛杉矶赶来,又将在演出结束后迅速返回,带着时差东奔西跑的王若琳直言“感觉还可以”。配合早春三月的暖色调,眼前的她一身粉色收腰连衣裙,尽显复古淑女范儿。她回忆说,上一次来到三亚还要追溯到2013 年的海南国际爵士音乐节。时空常序,如今的王若琳早已跳脱“爵士女伶”的窠臼,成了想成为的任何样子。
《摩登悲剧》进行时
《摩登悲剧》进行时距离上一张《霸凌之家》的发行已经过去16 个月,按以往的发片频率来看,这张名为《摩登悲剧(Modern Tragedy)》的新作更像是在憋一个大招。“我们目前正在进行新专辑的混音、母带制作和MV 拍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新专辑)预计会在7 月推出。”
不同于《霸凌之家》的“摇滚”基底、奇幻概念,这张被王若琳定义为“happysadpop songs”的专辑将围绕“再见”这一核心主题展开:“新专辑里面有很多歌都在讲‘再见’这个事情,情绪里也充满了怀旧和遗憾。说再见是很甜蜜又很苦涩的,当你很爱一个人的时候,跟TA 分别应该会有一种幸福的痛感。为什么说那个痛也是幸福的呢?因为这也就代表你有多么爱过。”
王若琳深受老牌英伦摇滚乐队The Beatles 和The Zombies 的影响,“很多这样的乐队听起来非常快乐,可他们的歌词往往带有一种微笑背后无法抑制的悲伤。”王若琳一直很喜欢这样的音乐,她在做《摩登悲剧》的时候也想要做这样子的东西。一方面要准确拿捏“痛感”和“幸福感”的临界状态,另一方面也要符合60 年代流行乐的艺术观,她专门找来经验丰富的pop-rock 制作人,成功解决了“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但我不知道怎么到达那里”的问题。
▲ 王若琳、王诗安首度合作单曲《Random Day》
前不久,王若琳与同样身为创作才女的王诗安合作了新曲《Random Day》(随意的一天),“跟王诗安的合作很有趣,制作人方大同把歌曲后半段的旋律丢给了我,问我可不可以唱个什么东西。这首歌的前半部分,诗安的演唱有点像是在讲一个穿行在都市里的人,她的一天是怎么‘随意’的。到了我的部分,我想试着从另外一个方向来呈现‘随意的一天’这个主题。”她解释说自己用了一个比较“cosmic view”(宇宙观)的角度,意思是更宏观地看,“随意”亦可理解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王若琳很喜欢这首歌里角度的切换,她在这短短1分钟里的表现,听起来比“宇宙”二字更加玄妙。
灵魂重启,做真正的演出
2017年发生蛮多事儿的,录制专辑之余,王若琳短暂地离开了公司一段时间,分别去日本和伦敦住了一阵儿。“我一直很需要知道在没有天花板的情况下我会做什么,那才是我真正想要做音乐的方式。”在日本和伦敦的一些小场地唱,让她真正了解了自己的音乐性质,也找到了演奏音乐真正的快乐。
除在伦敦举办了两场正式演出外,王若琳恨不得每晚都去唱Open Mic,“唱了大概有10 个晚上吧。只可惜每个人只有1 首歌或2 首歌的时间,如果可以自由唱,我可以唱两个小时。”进入到当地的音乐场景,拥有多重文化背景的王若琳达到了浑然一体的共鸣境界。因为写的都是英文歌,伦敦的观众能迅速抓取其中“vivid 的、幽默的”细枝末节,这样的共情场面着实让她很享受。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不认识王若琳的观众对她一点期待也没有,“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也不care 我是谁,这个时候真正有人在听我唱什么了。”相比于那些“哎,你是王若琳啊,你怎么没有唱老歌”的听众,王若琳坦言:“在完全没有人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去唱歌,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演出。”
“直到听到某首歌之前,观众都会觉得自己没有被服侍到。”在台湾和大陆,王若琳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个时候,演出对她来说是件超级痛苦的事情,“我有时候也告诉自己,这是我的工作,跟make music 是两回事儿。”
王若琳仍然对那段“不务正业”的时光很留恋,“17 年我一直在做这些事情,那段 时间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对自己在弹吉他、唱歌以及表演方式上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我的心境变得比较舒适跟扎实,感觉成长了很多,也终于体验到了没有限制的自己是怎样的人。”
时常听到一些音乐行业的从业者评价王若琳的演出非常“音乐剧”,这也和她诠释歌曲的方法不无关系。“对待唱歌这件事,我一定要想到某一个角色,要不然没有办法觉得是在诠释这首歌。”王若琳时常把自己代入歌词营造的画面感中,它是轻快的还是哀伤的,它的动机是什么,它是不是嘴巴上讲出这些话但心里还有别的意思……这些都会影响她诠释歌曲的方式,“所以很多东西最后呈现出来都会变得很像一个音乐剧或是一个歌剧”。王若琳并不是每一次演出都能进入音乐的情境中,比起做专辑,她也没有那么喜欢演出。“做专辑的时候,我感觉是在创造一个新的东西,但演出不一定。想要演出顺利进行,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不一定每次都能带给我做音乐的巨大满足感。演出往往是在重复做一件事情,这就更像这个工作的一部分:因为你在做乐,所以你必须演出。”
聊到这里,记者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开头提到的那段“爆笑翻唱”的画面。要说王若琳不热爱现场,谁会信呢?接下来要开启的这个话题,总有一个绕不开的名字,那是“怪叔叔乐团”。自从王若琳走上变态朋克路线,御用乐团怪叔叔的陪伴从来不曾缺席。
怪叔叔乐团的成员相识于台湾,起初是为了“接商演”而成立的。“我的团员各有各的厉害之处。”王若琳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鼓手Chuck Payne和键盘手Matthew Fullen 虽然都是美国人,但都住在台湾,有台湾老婆。王若琳介绍说Chuck 和自己很投机,两人喜欢的东西很类似,“《霸凌之家》里就很好地融入了Chuck 的味道,这张专辑找怪叔叔来制作是很正确的。”吉他手Jacob Liang学钢琴二十几年,有深厚的古典乐背景。既是无敌学霸,又能制造出很对很合适的旋律,王若琳也不忘多提一句:“Jacob 就是我的Brian May(编者按:皇后乐队吉他手,天文物理学家)”。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概括贝斯手Yohei Yamada 的总体风格,据说没有他就没有怪叔叔乐团,“他就是Yohei,一个超奇怪又很厉害的贝斯手。”
▲王若琳与怪叔叔乐团
奇幻哥特风、群魔乱舞风、低沉忧伤风……朋克少女和怪叔叔们涉猎的风格甚是广泛。“我知道不管我怎么样演,他们都接得到我。”出于对怪叔叔乐团全心全意的信任,舞台上的王若琳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全身心地敞开、全身心地接纳自己。在被问及接下来的演出计划时,王若琳透露,“5 月开始会有一个巡演,是我的专场音乐会。音乐会包含各种不同风格的音乐,但主要还是老歌,就是翻唱以前的歌。”
翻唱这件“事儿”
听多了“你做翻唱才是对的”这种话,王若琳做原创音乐的时候,甚至感觉在做不对的事情。受成名曲《迷宫》所累,被标签化多年的王若琳早已昂然自得。
王若琳在YouTube 上的个人频道叫“Alferd Packer”,她上传的视频基本都是素颜出 镜,表情也没有管理。内容大多以漫画电影音乐和新浪潮大金曲的翻唱为主。“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翻唱。但如果听到‘因为你是翻唱艺人,所以你就做翻唱音乐好了’的论调,我会觉得不能接受。”面对公司、客户和观众,王若琳并不是接收不到周围的声音,且不论早年那个精致早熟的自己与她内心的自我相去甚远,而是当她对某些事情产生想要表达的冲动时,就应该用自己认为最舒适的方式表达出来,“重点不是‘翻唱’,重点是我不是只能做‘翻唱’。”王若琳把想要表达的东西比喻成一个成熟而美味的苹果,她想要留住它最好的样子。相反,“做一件没有感觉也没有热情的事情,那是很没有意义和痛苦的一段经历。”
当晚8 点半,一轮圆圆的红月嵌在夜空中,索尼音乐舞台迎来了最后一位表演者。开场曲是来自上世纪30 年代的传统爵士名曲《Nice WorkifYou Can Get It》(为你痴狂),若琳优雅感性的嗓音缓缓穿过人群,将整个夜晚笼罩;紧接着是一首元宵节特供 ——《Moon River》,这首歌曾被收录在她2014 年的翻唱专辑《午夜剧院》里,此次圆月下的深情演绎,道尽了少女的忧愁心事;唱到第五首《Danke Schoen》时,王若琳索性讲起了与这首歌的缘起邂逅:在一部名为《春天不是读书天》的电影里,17 岁的主人公Ferris Bueller 和朋友逃了一天学,三人一行开着法拉利跑车游历了整个芝加哥。不谙世事的Ferris登上正在巡游的花车,唱起了这首歌……王若琳停顿下来,有些欲言又止,仿佛已经进入花车巡游的情节中去了。音乐声适时响起,未尽的话她用歌声来表达。
Q&A 采访对话
Q:2013 年你曾参演过海南国际爵士音乐节,时隔五年再次来到这里,感觉怎么样?
A:那次是比较专门的爵士音乐节,这次比较像是索尼艺人的音乐节,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总而言之就是这里很舒服,是很惬意的度假岛。明天我就回洛杉矶继续做新专辑的后期了。
Q:最近你跟王诗安和苏珮卿都有合作,跟她俩合作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A:她们俩还蛮不同的,她们的音乐类型、唱腔以及音乐里面的个性都蛮不一样的。跟王诗安的合作比较大规模一点,我写了《Random Day》这首歌后半段的旋律,还参与了人声和MV 的拍摄。跟苏珮卿就是一起合唱了《Morning Has Broken》这首歌,然后用竖琴和吉他一起演奏。这首歌无论吉他弹奏或是竖琴弹奏都很适合,所以两个乐器搭在一起很自然。
Q:演完音乐剧《向左走,向右走》后,有没有想过要把它变成一件持续的事情?
A:演音乐剧要投入的时间太多太多了,可能以后还是愿意做吧,但我现在更想把这个时间投入到其他事情上。
Q :那些奇奇怪怪的歌名都是怎么想出来的?你有起歌名困难症吗?
A:不算困难,It's like a fun process for me(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以《Galaxy Crisis》(银河危机)为例,那时候我先写了个旋律,给我的听感就好像以前60 年代星际电视剧主题曲的感觉,于是我才取了这样的一个歌名。而且我觉得它还是一个很好的专辑概念,我要是歌迷,会想要买这张专辑(笑)。那张专辑就是很60 年代主题的一个感觉,《Galaxy Crisis》对我来说就是一部60 年代的科幻片,也不是俗气,就是它没有很认真,有点调皮。
Q:你时常会转发一些逗趣博主的帖子,比如像“财哥专业槟榔摊”还有“全世界的八卦我全包了”这些。怎么看待“幽默感”这种特质呢?
A:“幽默感”在我生活中的地位非常高,我很喜欢很蠢的事情或者很机智的事情,就是那种让你会心一笑或是让你去思考的幽默。我觉得humor just a wonderfulthing。刚开始认识一个朋友,当我发现这个人好好笑,对他的尊敬感会瞬间暴增。
Q:你会是朋友圈中最好笑的那个人吗?
A:要看在哪个朋友圈里了。在有的圈子里比我好笑的人多多了,于是我就会变得很黯淡。在一起开玩笑是一件会让友谊和情谊变得很好的事情,一起会心一笑是一种very special feeling。
Q:最近有什么值得推荐的书/ 电影/ 音乐吗?
A:我最近看了一部70 年代的日本动画,叫 《Belladonna of Sadness》(悲伤的贝拉多娜)。Belladonna 是一种花,一种悲伤的花。它的拍摄方式很美丽,讲的东西其实蛮深的:讲的是一个中古世纪的女性,她的丈夫被领主抓去收税金。因为丈夫做不到鞭打那些纳税人,手就被切断了。贝拉多娜又被强暴,命很苦。她跟丈夫关系也不好,被强暴后对性这件事感到很恐惧。这个故事里有一个奇怪的小恶魔,最终不仅让她获得了性解放,还帮她得到了某种特异能力。她用自己特殊的力量解救了很多人民,成为一个女巫。可惜最终结局却被活活烧死了。这个故事让我觉得很有力量的地方是这个女生的痊愈过程:被强暴后的痛苦不堪,以及了解到自己的力量后,不仅一步步地痊愈了,还帮助了很多身边人。我想拍这个电影的人是真的知道痊愈这个过程究竟是怎样的。他不只是拍了一个故事,而是在讲一个人性的过程。
本篇来源:《Q》杂志中文版四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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