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虎——许嵩
壹
前言
今天要说的是《梦游计》专辑中的胖虎,呸,伴虎。之前说过《梦游计》这张专辑的意图是以超然的视角对人生进行梦游式的重演,而在这首歌中许嵩梦回旧朝古都,感受不论哪朝哪代都无可避免的复杂的君臣关系。古语有云“伴君如伴虎”,许嵩传达这种思想主题,透过君臣关系的描画,来暗暗抒发属于自己的历史观。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愿将军见太平。历史的车轮碾过,多少英雄马到成功,多少亡魂哀怨嗟叹,不是说历史上每一位开国功臣都没有好下场,但是惨死的大有人在,因为功臣威望过大,功高震主,难免会有杀身之祸,可谓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白起(不是王者荣耀里勾人的白起,也不是恋与制作人的特警白起)战国四大名将,秦赵长平之战,坑杀赵兵40万,何等威风。奈何功高盖主,不谙政事,抗拒王命而不从,终死于范雎之手。
历史上同样命运的人物数不胜数,含泪吃完烧鹅的徐达,满门抄斩的蓝玉,砍成肉泥的韩信,如履薄冰的萧何。而在这之后,君王文过饰非,颠倒黑白,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见证残酷历史的证据终会飘散于无踪。这就是伴虎的创作背景,说完了创作背景,接下来就进入歌词解读吧。
贰
鉴赏
我们说好都不贪不想
这世界太多来去无常
这里的我们很明显就是君臣,而我是臣子,不贪不想指的是在一开始,君臣之间达成协议,不贪图享乐,不追名逐利,不互相猜疑,不贪婪自私。而后半句,这世界太多来去无常,暗示这个协议最后并没有起作用。
如果可以给我三千丈
白发苍苍 纸泻轻狂 浓墨飞扬
阵亡
三千丈,出自于李白的《秋浦歌》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而在这里,三千丈既指那因愁绪而滋长的白发,也指我所写下的谋划,所以,这里的我是一名文官,纸泻轻狂 浓墨飞扬,用笔尽情挥洒我的才干,只可惜,还是逃不过君主的猜忌,最后阵亡。
我们说好都不躲不藏
残舟已经乘破了巨浪
第一段是写一位文官的命运,那么第二段自然就是写一位武官的命运,不躲不藏说的是君臣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残舟乘破巨浪出自宗悫乘风破浪的故事,宗悫是南北朝时期的人,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长大后,对叔父说,有一天我要乘长风,破万里浪。用在这里,是说,想当年,我们一无所有,仅仅怀着远大的志向,一路向前,最终,当初的残舟在这狂风暴雨中顽强的冲破了巨浪。
如果战斗成我的理想
万人敬仰 举世无双
最后一样 阵亡
同第一部分,这一段表达了一位武将心中的感慨,一生征战无数,万人敬仰,举世无双,可最后一样,不是阵亡在那横尸遍野的战场,就是死于君主的手下啊。但这第二段又有些许不同之处,关键在最后阵亡二字,如果不看歌词,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听成“称王”呢,是的,对比第一部分的发音,这里确实有点不同,这就是一个细节,武将与文官不同,掌握着一定的兵权,难道他们就甘愿接受任君主宰割的命运吗,与其等到那时,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既然我已经万人敬仰,举世无双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你一样称王呢?
但是,歌词上依旧现实阵亡,我们再继续思考,如果造反失败,自然就阵亡了,如果造反成功,成为新一代的君主,那么将面对的历史轮回的剧本,最后结果还是一样,阵亡。分析到这里,你可被这君臣关系感到颤栗。
来者可追 文过饰非
谁说你对 我笑谁可悲
紧接着,歌曲唱到副歌部分,前两部分分别是以文官和武将的口吻向君主诉说,那么,副歌部分则是一个后人对着历史的评价了。
来者可追出自《论语》“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意思是,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但将来的事还可以赶得上,“文过”出自《论语》“小人之过也必文”,饰非出自《庄子》“辩足以饰非”合起来意思就是用漂亮的言语掩饰自己犯下的过失和错误。那么这八个字连起来是在说: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将来的事情还可以补救。作为堂堂正正的君王又何必用漂亮的言语来掩饰自己的过失呢,如果谁说你这么做事对的,那作为后人,我只能笑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悲了。因为,他不知道在奉承君王之后,终会引来君主的猜疑,他的下场最终和死去的文武官员一样。
恩宠难回 流过血的人都无所谓
谁能以为 同朝可同寐
同朝可同寐的意思是,同一朝代下君臣之间可以和平共处。往日的盛宠已经难以挽回,但这对于已经付出过鲜血的功臣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这一生已经为这国家报效过,他的传记会被后人歌颂。他们一开始就设想了自己的后路,没有人会痴痴的想同朝可同寐。到这里,歌词部分也说完了。
这首歌的歌词是比较简洁的,不同于其他歌曲的歌词会渲染氛围,会叙述情节。
所以,这首歌的厚度还从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体现,每一次重复,随着伴奏鼓点的逐渐强烈,演唱者的情感就增强一分。尤其是歌曲的后半部分,多把失真吉他的层叠渐进,把整首作品的格局与豪迈的氛围骤然扩张。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当中许嵩那撕裂式的唱腔,一别他以往那标志式的略带懒散与忧伤的演唱方式,更是将作品当中包含的悲悯情绪发挥到极致。
第三遍副歌演唱到谁说你对的时候,用了一种语无伦次的方式说了三遍的谁,表达了对君主得到强烈气愤,我笑谁可悲后紧接着是一声狂笑,既讽刺又无奈。第四分钟之后甚至飚出了男高音真声罕有企及的超高音“Hic#”。以及最后的多重合声“吾皇万岁万万岁”,作为臣子终究还是得臣服于君主之下,心甘情愿的说出这句“吾皇万岁万万岁”,是在是悲壮啊!
叁
后记
在这首作品里面,许嵩巧妙地将旧朝的君臣关系、以及君主事后文过饰非颠倒黑白的故事,来铺陈出现代人在职场、或生活中总会碰到的卸磨杀驴的经历,可谓是寓意深远而又令人印象深刻。而就编曲方面,这次的《伴虎》也有别于当下很多常见的“中国风”作品的流行曲套路,绝对称得上是一首能令人反复回味与思考的作品,不愧人称音乐鬼才!
最后,春学期许嵩音乐鉴赏系列推文到此就完美收官了,此次一共推出了8篇推文,推荐了7首歌曲(最佳歌手讲解了两次),一共涉及了许嵩的5张专辑。分别是:
《自定义》中的《如果当时》、《清明雨上》;
《寻雾启事》中的《白马非马》;
《苏格拉没有底》中的《千百度》;
《梦游计》中的《亲情式的爱情》、《伴虎》;
《青年晚报》中的《最佳歌手》。
非常感谢每一位读者的支持!也祝大家剩下的考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