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路口,Miley Cyrus 选择出走、拥抱自我-八卦帝

转型路口,Miley Cyrus 选择出走、拥抱自我

Inner Fire 欧美女星 2024-04-30 22:01:22 21

创作不易，用心坚持，欢迎请BaGua喝几杯爱心咖啡！

明星本质是一个大型的角色扮演现场，而我发现把这件事讲得最清楚的，是一部迪士尼电视剧《Hannah Montana》：主角 Miley Stewart 戴上金色的假发变成流行明星 Hannah Montana，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过着双面人生，体验着 the best of both worlds（《Hannah Montana》片头曲）。

剧中的 Miley Stewart 有意识地将两个角色区分开来，而观众却很长时间没办法将 Miley Cyrus 本人和荧幕上的 Miley 区分开来。

《Hannah Montana》于2006年首播，同名角色由1992年出生的 Miley Cyrus 饰演，一共四季电视剧，外加一部电影。原声专辑畅销，并且为 Miley 的事业打下坚实基础（剧集历史见 Havens（2021），《Hannah Montana》系列的商业成绩见 Denis（2023）、本篇文章中 Miley Cyrus 全生涯商业成绩的参考来源为 Billboard）。

昨晚我回顾了下《Hannah Montana》第一季的前四集（写小说换心情）。我上一次看这部剧还是十年前，很多剧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 Miley 的嗓子好听、歌曲主要是流行摇滚迪士尼风格、姐妹情特感人（最后一集看哭了好吗）。昨晚重新看，我发现这部剧比我过去意识到的精彩。

就比如第一集，好友 Lily 发现 Hannah 其实是 Miley 的时候，一时间无法适应，在私下把 Miley 称为 Hannah。第二集 Oliver 并不喜欢私下的 Miley，但却对明星 Hannah 痴情一片。第四集 Miley 明明在台上自信万分，邀请自己喜欢的男孩约会却彻底社死，随后又因为 Hannah 不被接受，使劲全力扮演一个男孩喜欢的角色希望被喜欢，最终却意识到还是做自己好。

你会发现，尽管物理身份上，两个角色是同一个人，但 Miley 和 Hannah 已经有了许多不同。当 Miley 穿上 Hannah 的外衣，Hannah 的自信、明星光环等等都来了，而 Miley 本人仍然是个需要考试、出门还是约会都需要父亲同意、暗恋男孩还需要想尽办法让对方喜欢自己、默默无闻不是 prom queen 的“ordinary girl”（《Hannah Montana》第四季歌曲）。

电视剧大家都知道是在演戏，但是明星回到戏外的生活更需要演戏，大众却分不清现实和角色扮演。不过这也正常，很多时候角色扮演久了，就连自己都会搞混，何况外界？剧中 Hannah 和 Miley 的角色是有区分的，但 Miley Cyrus 在公众面前扮演的角色却未能和她本人做到区分。《Hannah Montana》剧情主打一个大明星背后的真实面目，于是大众也不自觉地相信 Miley Cyrus 是电视剧中的那个 Miley Stewart。

但 Miley Cyrus 很显然并不是那个大众期待的样子。

流行工业本就需要观众相信歌手就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才能赚钱。曾经一段时间，唱片公司一边靠 Hannah 赚钱，一边将 Hannah 的人气转换成 Miley Cyrus 的人气。2007年，在《Hannah Montana》第一张原声带大获成功后（Billboard 冠军、美国销量370万张，见 Denis（2023）），好莱坞唱片公司在推出第二张原声带专辑的时候特意打造了一个双碟专辑，名叫《Hannah Montana 2: Meet Miley Cyrus》，前一张是原声带，后一张是“Miley Cyrus”名义的出道专辑。“Miley Cyrus”名义的出道单曲《See You Again》成为其生涯首支前十单曲，而《Hannah Montana 2: Meet Miley Cyrus》继续登上冠军，并热卖440万（Denis, 2023）。

这种将 Hannah Montana 过渡为 Miley Cyrus 的变现策略很管用。2008年发行的第2张专辑《Breakout》继续登上冠军（Hasty, 2008）。2009年，Miley 继续火热：电影《Hannah Montana: The Movie》大热，原声带登顶 Billboard，位列2009年年榜第五；歌曲《The Climb》（虽然是角色歌曲，但发行名义是 Miley Cyrus）登上 Billboard 单曲榜第四（Iasimone, 2023）。同年的另一首单曲《Party in the U.S.A》更是爆红。两首都是她转型前的重要代表作。

然而这种过渡策略也让大众进一步相信 Miley Cyrus 就是剧中的“乖乖女”，她不仅无法将《Hannah Montana》建立的青少年偶像角色甩掉，反而巩固了，而任何破除这个角色的真实都引来轩然大波。而她，不可能一辈子扮演这个角色。

面对一个你已经成名、持续火热但你同时又想甩掉的大众商业角色，你该怎么做？

Miley Cyrus 的职业生涯恰巧给你展现了多种方案。

第一种，先维系自己原来的角色，满足一部分期待的同时破除另一部分期待。这个策略实际上很多人用。

在《Can't Be Tamed》时期及以前，她仍然坚持了《Hannah Montana》时期的歌路，并且积极与市场潮流接轨，但同时大胆突破。2009年，Miley 在青少年选择奖一边唱着青少年爱听的《Party in the U.S.A》、一边在舞台上疑似跳起“钢管舞”引发轩然大波，被家长们指责带坏小孩。迪士尼在公关危机前选择“无可奉告”，自动与 Miley 做切割（Herrera, 2009）。转型，暗流涌动，背水一战。

《Can't Be Tamed》前是第一个十字路口：你究竟是继续原来的角色，还是决定转型？Miley 勇敢地选择了后者。

这张专辑，我还蛮喜欢它的真诚的。除开来势汹汹的《Can't Be Tamed》、《Liberty Walk》直接把转型的决心写在脸上了，其余很多歌虽有着情歌的外表，换个角度何尝不是 Miley 对外界和粉丝说的话：每朵玫瑰都有刺，我也如此（《Every Rose Has Its Torn》）；我不想再当一个洛丽塔的角色（《Permanent December》）；如果你爱我，接受我的全部，原谅我背离了你的期待吧（《Forgiveness And Love》）；既然我们都是孤独的，为什么又要给对方强加期待，“我们无需成为朋友，也没必要彼此为敌”（《Two More Lonely People》）；等等。

在大电影中，Hannah 摘下了她的假发变回 Miley，仍然唱着属于 Hannah 的歌曲。现实中的 Miley 也撕开了“乖乖女”的角色，仍然唱着她赖以成名的曲风。电影中的 Miley 赢得了小镇的支持，但现实中的 Miley 却没能获得支持，电影终究是一个童话。《Can't Be Tamed》成为她出道以来首张没能获得 Billboard 冠军的正式专辑（Billboard, 2010），商业成绩与前几张专辑（无论是 Miley Cyrus 还是 Hannah Montana 的）相去甚远。

很显然，这个路线对她来讲成效不大。于是我们来到生涯第二章，不破不立。

《Vice》在 Mariah Carey 的专辑《The Emancipation of Mimi》发行10周年的时候写了篇纪念文章，指出牛姐在《Charmbracelet》中还在试图兼顾过去的市场并塞入新东西，但是商业的持续失利让她彻底拥抱了流行潮流、改头换面，并最终得以回春（Lehmann, 2015）。《Pitchfork》于今年2月发布的9.0乐评也承袭了这种叙事，将《The Emancipation of Mimi》的成功塑造为彻底拥抱自我的凤凰涅槃（Shepherd, 2024）。

而在2013年发行的《Bangerz》中，Miley 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Can't Be Tamed》后、《Bangerz》前是第二个十字路口：转型不成功，你究竟是回归大众喜欢的角色，还是头也不回地甩掉一切，更加大胆地做自己？再一次，Miley 勇敢地选择了后者。

《Bangerz》中，她彻底与过去的 Miley Cyrus 决裂。离开了好莱坞唱片公司的她雇佣了 Larry Rudolph（布兰妮的经纪人，1998-2021）作为新经纪人（Halperin, 2013），与新唱片公司签约。她剪掉了标志性的头发，走了一个特别暴露、叛逆的路线，引发了持续的大众争议。嘻哈风格也与早年的流行摇滚加点电音的路线大相径庭，2013年 VMA 的演出更是毁誉参半（Runtagh, 2018）。大众意识到，那个“乖乖女”终于回不去了。

《Bangerz》拥抱嘻哈潮流的做法让我想起牛姐《The Emancipation of Mimi》，而“good girl gone bad”（Rihanna 的专辑名）引发争议，不仅引发保守家长们的反对，还引发“物化自身”的女性主义争议，并遭受荡f羞辱，让我想起 Madonna 长期争议的先锋行为。主动换经纪人、主动“脏”给你看又让我想起 Christina Aguilera《Stripped》时期的魄力。说这些并不是想说 Miley 不特别，而是把一众优秀的女歌手放在一起对话，彰显精神传统，体现高度的同时更好传承精神火苗，团结才是力量。

《Adore You》、《We Can't Stop》、《Wrecking Ball》仍然是我的歌单常客。她看似离开了 Hannah 打下的市场，却仍然获得了青少年市场的青睐。《Adore You》深情缱绻的真情告白、《We Can't Stop》的派对劲歌背后用玩乐主义主宰命运的少年心气与乐在当下、《Wrecking Ball》爆炸性的分手能量，她虽然不是原来那个角色了，但她换了个方式成为了青少年们的精神偶像。

但她接下来的举措进一步跟她赖以成名的市场做决裂了。2015年，她免费发行了极具实验色彩的专辑《Miley Cyrus & Her Dead Petz》，与摇滚乐队 The Flaming Lips 合作。这张专辑毁誉参半，评论界没给什么好脸色，最经典的还是 Pitchfork 的那个3.0（Garvey, 2015）。虽然很多人觉得烂，但我还蛮喜欢的，第二首《Karen Don't Be Sad》的迷幻味道难道不让人想起 The Velvet Underground 的某些瞬间吗？我觉得整张就算不算“天才”，也算“鬼才”。

“青少年偶像”出身、而后激烈转型、被持续荡f羞辱的她在我看来总体是被外界低估了。Miley 的嗓音条件非常好，沙哑的嗓音特质，配合音乐世家的耳濡目染建立的深厚功底，让她能够驾驭的曲风类型非常多。她的 Backyard 系列还有多次现场翻唱 Lana Del Rey 的歌曲都显示出她不俗的实力，信手拈来，万千风情。

很多时候事业策略的成功局限于单人，很难讲说是否具有可推广性，对某些歌手某些时刻来讲，渐进稳妥的策略是适用的，而对 Miley 来讲，当时的她已经迈出那一步却迎来生涯大 flop，如果继续维持那个马甲小修小补、又无法摆脱自己冲破一切的自我意识，恐怕生涯是真的没希望了，所以她后续那么激烈的转变，我反而觉得是真的救了她的生涯。不破不立，既然迈出那一步，委曲求全小心求胜不管用，为什么不展翅高飞、Butterfly Fly Away 呢？

2023年，她重新拥抱了那个唱《The Climb》的自己，并在《Flowers》唱出感情中的潇洒从容，就此收获生涯又一大爆单曲，还拿下两座格莱美，包括“年度制作”这个通类奖项（Markowitz, 2024）。十字路口，她面对那个热度居高不下、满足大众期待但又不是自己的角色，在《The Time of Our Lives》如此爆红、或许可以继续收割前些年打下的坚实基础的时刻，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又在转型失利的时候继续选择做自己，而不是妥协求稳。她选择了自己、自由，坚定信念，并因而获得新生。

引文：
Billboard. (2010, June 30). Eminem's Huge 'Recovery' Leads Big Week On Billboard 200. Billboard. https://www.billboard.com/music/music-news/eminems-huge-recovery-leads-big-week-on-billboard-200-1204380/
Denis, K. (2023, August 25). Miley Cyrus & Selena Gomez on the Charts: Ahead of ‘Used to Be Young’ & ‘Single Soon,’ How Do They Compare? Billboard. https://www.billboard.com/lists/miley-cyrus-selena-gomez-chart-history-comparison-used-to-be-young-single-soon/best-selling-albums-singles/
Garvey, M. (2015, September 4). Miley Cyrus: Miley Cyrus and Her Dead Petz. Pitchfork. https://pitchfork.com/reviews/albums/21023-miley-cyrus-and-her-dead-petz/
Halperin, S. (2013, March 8). Miley Cyrus Signs With Britney Spears’ Manager. The Hollywood Reporter. https://www.hollywoodreporter.com/news/music-news/miley-cyrus-signs-britney-spears-manager-427027/
Hasty, K. (2008, July 30). Miley Trumps Sugarland To Lead Billboard 200. Billboard. https://www.billboard.com/music/music-news/miley-trumps-sugarland-to-lead-billboard-200-1044636/
Havens, L. (2021, March 24). ‘Hannah Montana’ Music Exec and Songwriters Remember the Show’s Impact 15 Years Later. Billboard. https://www.billboard.com/music/pop/hannah-montana-music-impact-15-anniversary-oral-history-9545290/
Herrera, M. (2009, August 12). Miley Cyrus’ Pole Dance At Teen Choice Awards Sparks Controversy. Billboard. https://www.billboard.com/music/music-news/miley-cyrus-pole-dance-at-teen-choice-awards-sparks-controversy-267730/
Iasimone, A. (2023, March 8). Miley Cyrus Teases Disney 'Endless Summer Vacation' Special With 'The Climb' Preview: Watch. Billboard. https://www.billboard.com/music/music-news/miley-cyrus-disney-endless-summer-vacation-special-the-climb-preview-1235280111/
Lehmann, D. (2015, April 24). Why “The Emancipation of Mimi” Made Mariah Carey a Star for the 2000s. VICE. https://www.vice.com/en/article/rpyp9m/mariah-carey-the-emancipation-of-mimi-ten-year-anniversary
Markowitz, D. (2024, February 5). 2024 GRAMMYs: Miley Cyrus Wins The GRAMMY For Record Of The Year for “Flowers”. Grammy. https://www.grammy.com/news/miley-cyrus-wins-record-of-the-year-flowers
Runtagh, J. (2018, March 1). Why Miley Cyrus’ Life Was ‘Changed Forever’ After Raunchy VMAs Performance with Robin Thicke. Peoplemag. https://people.com/music/miley-cyrus-robin-thicke-vmas-performance-changed-life/
Shepherd, J. E. (2024, February 18). Mariah Carey: The Emancipation of Mimi. Pitchfork. https://pitchfork.com/reviews/albums/mariah-carey-the-emancipation-of-mimi/
Billboard成绩汇总：https://www.billboard.com/artist/miley-cyrus/chart-history/
封面图来自《The Climb》，左为大电影，右为2023年演出。
标题致敬“娜拉出走”。

创作不易，用心坚持，欢迎请BaGua喝几杯爱心咖啡！

打赏并支持本文打赏并删除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