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

文/不鲁

十月，百里杜鹃没有花海

银杏树是唯一可以飞离大地的植物

小雨淅沥，群山环绕，一个下午

都没有洗净我身上多余的日光

我们在几间屋子前停下来

野菊花在路旁，两棵古老的松树

在云雾里，山中无神可住

它们和时光并排而立

这是杨雪的家，我们见到了

她的五个妹妹，微笑的杨雪

像一株待放的杜鹃，让我心生惭愧

我甚至不敢说出这样的句子：

我们不该离得这么远，我对这个家

不该如此陌生

冬眠的杜鹃花没有迷失

她们醒着，和每一个祖先同在

我多想梦见春天，万物如一

她们一朵朵在山坡上，傲然绽放

玉米酒刚烈如火，口口入心

鸟无语，夜色随风，深浅不定

此刻，路已铺好，让我们漫山遍野

为他们护好过冬的房子

杨雪是我们在贵州百里杜鹃二中跨省教研时认识的一个女孩。第一天，我们去了她的家，见到了她的爷爷奶奶、伯父伯母以及五个弟弟妹妹（诗中没有写弟弟，是出于诗歌音律的需要）。第二天听完课，我们去饭堂，看见她正在排队打饭。我跟她打招呼，她冲我微笑，她对我没有昨天那么生疏了。那一刻，我特别想流泪。第三天，师生访谈，我又见到了作为学生代表的杨雪。她很真诚地对我们表示感谢，其实我很想感谢她。

感谢杨雪，感谢她的微笑。蹉跎半生，我终于从她的微笑中感受到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狭隘。

相信杨雪，相信她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命运，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幸福。

祝福杨雪，祝福百里杜鹃的每一个孩子都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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