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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繁杂、千变万化的娱乐世界中,刘诗诗的节奏显得“顽固”而特殊。她身上有一种真实的才能,但偏偏她的作品和暴露在公众视野中的生活,看起来如同一场无法复刻的梦。她说,“选择的权利是难得的”,当她翩翩拂衣去,投身于她所选择的真实,留下喧嚣的江湖还在喃喃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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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的时候,刘诗诗又回到了大漠。
圆日高悬,也依然暴晒。
陡坡起伏,连绵不绝,易陷而吃力,她毫不在意,从高丘往下滑走时,甚至有些兴奋,“挺爽。”她说。
这种回归也是精神上的。去年几乎一半的时间,她都在进行《一念关山》的拍摄。大漠并非这部戏的主场景,但是,当她在荒凉冶艳的大漠上,手中有剑,心中有马,朱红衣袂与发中丝带翻飞,却瞬间给整个故事定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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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来,她卸下了古装,也卸下了任如意肩头的天下纷扰,欣然接受了让“刘诗诗”的内外都沉浸到烈风与沙砾中去。她显出了一种更加真实、粗颗粒的自我。她仿佛属于这里,沙漠外化了她身上始终存在的果决、坚韧、自由。
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广阔的自然景观,似乎都具有着某种灵性,任人事变迁辗转,它们只庄严地昭示着某种更宏大的运行规律。刘诗诗着迷于这种岿然不动:“我觉得自然的每一个环境,都有它自己特别美的那一部分,更多可能是人要去放松自己,然后感受它。”
在喧闹繁杂、千变万化的娱乐世界中,刘诗诗的节奏也显得“顽固”,近乎不可思议,更无从效仿。在《步步惊心》如同惊雷般炸破观众对于古装宫廷剧的想象前,20岁出头的刘诗诗已在一众经典武侠、仙侠中,立住了一个清丽出尘的身影。很难意识到,距离《步步惊心》已过去了12载。这些年,她不急不缓地接戏,而每一个角色又太令人念念不忘、难以复刻,以至于每次有营业片段放出,评论中人们“求姐姐进组”、“求搞事业”的亲切急呼便接连不断。不拍戏的时候,她在微博分享日常碎片:角度刁钻的好友合影,闪瞬即逝的美景、食物、片场⋯⋯语调轻快,再加一两个俏皮的emoji。
“自己喜欢”对刘诗诗来说似乎格外重要,甚至在《一念关山》杀青,她告别任如意时,也祝愿她“随心而活”。但是,真的说起,她对潇洒有着自己的理解,坚信一切都需要掌握分寸:“我觉得任何一种自由都很重要,很难说某一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大家都是要在一个规则内,只要在这其中,哪一部分有一点自由的话,其实都是OK的。”
沙砾向往在风中起飞,却也尊重风的方向。她与大漠在这点上形成了充满灵性的默契,也许,这正是她和它的相得益彰,更赋予彼此以一种特殊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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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的建立,也许可以追溯到成为演员之前。小时候,刘诗诗的世界纯粹而纪律分明,生活在练功房、操场、食堂、家,几点折返——好似世外之境。
学校规章制度近乎严苛。那时,每天天蒙蒙亮,大家就起床,然后上早功,晚上回来后还要晚自习。每周只有周日一天休息日,周六离校回家前要打一张凭条,条子上写着几点能走、几点前需要回来。如果进校晚了,就要“上名单”。
“这么看好像觉得很惨,但是和其他同学比起来,你会觉得自己真的是已经好很多了。”班级里,刘诗诗是少数北京本地同学,其他人来自全国各地,“人家一学期才能回去一次。”每周回家的一天时间让刘诗诗觉得幸福。
那个年代,想要给家人打电话,除了座机,只能用IC卡,学校里没有电视,“偶尔看看小说,也就是那样。”停顿了下,她补充,“在图书馆借了就走,回宿舍在被窝里看。近视就是这么来的。”少女时代的刘诗诗于是被打磨出愈发自立的性格。如果发生了不开心或很有压力的事,不论困惑、失落或情绪起伏,“大部分都自己消化”。
她的专业老师对她影响颇深,让刘诗诗至今深感幸运。“她如果指出了一个问题,那么真真正正就是一个问题,不是别的东西。如果你改正了的话,老师就会多看你一眼。你知道,在那个环境里,老师多看你一眼,多指导你一下,是不一样的。”
“她会给你树立一种引导,也许你的自身条件不是那么好,但只要你努力,你是可以站在好的位置上的,付出是有回报的。”这个价值观一直延续了下来。
某种程度上,刘诗诗的少女时代,就如同在山中修炼绝世武功,在身体掌控与艺术探索的精进之外,同时形成的,是一种面对自我的清明。如果遇到了问题,她没有任何回避或寻找借口的习惯,唯有攻克自我。
这其中,还包含着一种自洽。刘诗诗适应集体生活,也喜欢融入团体的氛围,却能毫不费力地保持一种自我舒适的状态。她几乎很少是攒局或主导气氛的那个人,但不时也会表达观点,“是个很好的成员”。同学们一起去KTV唱歌,“我就是全程负责吃,他们随便抢麦,我就是吃回本。”刘诗诗说起,显得“理直气壮”。如果大家在聊天,她也没有一定要加入的压力,“就是安静待着也很开心。”
她很少在配合、拉扯、委曲求全中透支内心能量,这在许多人看来或许是难以想象的才能,她却做得相当坦荡。用今天的话说,她不内耗。
那之后,少女下山入江湖,身怀她的功夫,和已然塑形的自我标准。
相较于山上的规律与单纯,外面的天地显得混沌,这一切席卷过她的时候,很难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然而,她将这些放置在了自己的法则内,重新度量,进而消解。她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更懂得了干净直接的珍贵和曲折背后的苦衷。所有的标准里,如果说有什么没有改变,那就是“这个人是不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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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光影世界的时候,如果说刘诗诗的表演如同持一把快且重、生而猛的刀,这几年,这把刀仿佛渐渐化作了一把轻盈的剑。
“有些演员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表演真的是信手拈来,是他自身的东西。可能他都不需要顿悟,就悟了。”相比起来,刘诗诗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天赋的演员,“可能从小老师给我的定位就是笨鸟先飞。”她半开玩笑地说。
但是,诚然,她更愿意被看作是一个勤勉的人。“我一直都更需要让自己沉浸在那个角色中,理解她的动机,或者是整个人物线。我是习惯用感受的一个人。”
细想来,她觉得《步步惊心》给予她表演上的重要一课,“它(《步步惊心》)不一样的是有非常多内心独白,这个和你用说话、喝水、声音高低来表现是完全不同的方式,怎么用神情、眼神,这些方面对我是很好的一个训练。”
不能说话的时候,以沉静的语言表达情感,便完全是依靠表演本身,这对年轻的演员而言并不容易,因为一切东西都聚集在她内心。
十年里,清雅的脸被赋予了更多复杂的气息,除去出尘,还添了坚韧、冷艳和痴狂。很难分辨,她的表达在什么时刻发生了重要的进化,她将此归功于生活。“表演和我们上学时是一样的,你从什么都不知道,到一个年级一个年级往上,慢慢地有积累。说‘爆发’有点夸张,我觉得是在一个点上突然意识到自己某个方面多了一些工具。”
毫无疑问,她的外形气度清婉出尘,也因此擅长高于真实的角色塑造,飘渺如黄衫女子、莘月、凤卿尘,率真如穆念慈、燕三娘、拓跋玉儿、蒋南孙,她往那里一站,就是天然的恰如其分,这是一种接近于天赋的东西。B站上,和刘诗诗有关的视频中,许多有着上千万的播放量。密密麻麻的弹幕里,“封神”、“绝美”、“白月光” 等词汇频繁出现,在她凝噎落泪的片段上,大家惊叹着“凄美”、“破碎感”。
尽管如此,她的角色从未显得顾影自怜。
也许,原因之一就是,尽管看似柔软,但在刘诗诗身上,总能感受到她低调的坚持,坚硬得如同沙砾。这样的底色贯穿了她的方方面面,包括她的角色。她身上充盈着一种不伪饰的能量,与她所塑造的或闲淡或泼辣或左右为难的角色形成了有趣的互动,故事随之变得可信。
“如果让我纯按技巧的话,以现在积累,我觉得我是可以按照要求去做的,但是心里会别扭。”她同意自己是一个体验型演员,“其实融入一个角色,创作它,甚至自己都被自己打动的时候,对我来说是最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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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自己内心的调度更加自如了,甚至理性得严丝合缝。她希望生活平稳,“不需要太大的起伏”,“如果说自己情绪不稳定,要不要调整?那一定是要的,因为我觉得放任情绪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她觉得身边的朋友们也都是相似的性格,随即也补充道,“但不能说人家的生活是不是有起起伏伏,因为其实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向往刺激的人,也许会觉得没有起落的生活难免寡淡;欣赏波澜不惊的人,往往又在她身上给予了许多理想的投射。但是,二者她都不是。
在她的言语中,一些词和她的关联脉络愈发清晰起来。她不“过火”,但直来直去起来也远不“温吞”;一路走来,她看似平顺,也曾在心中过尽千帆;她希望“尽量别把事当事”,但又承认自己“是一个还挺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末了,她说,“看东西如果站得高,就会看得更清楚,而不是聚焦在一个点上。”
她的言语充满着无从捉摸的含义,每一个碎片都像她,但又不是完整的她。在来回咀嚼的过程中,某种共鸣翩然而至。不沉迷于情绪,也不自我标榜。贯彻自己的性格,却不把它拔高成某种标签。刘诗诗始终以一个“人”的方式生活,而没有活成一个人设。侠女本是如此。她带走她的流星、蝴蝶与剑,怀揣她的秘密飘然离去,留下她的传奇,任江湖兀自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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