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永胜

香港电台主办的十大中文金曲，历来是香港歌手和粤语歌曲的天下，但1988年有个不多的例外。一个来自宝岛台湾的男人，烫着披肩长发，带着叛逆的墨镜，穿着牛仔裤，蹬着黑色长靴，用镶了金边的嗓音，深情款款的一遍又一遍深情的唱着“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以至于，至尊谭咏麟的演唱会上，他成了特邀嘉宾；张国荣更是直接拿来翻唱，于是有了这首歌的粤语版——《别话》。

这个男人，是齐豫的弟弟，名字也很特别，叫齐秦。

作为一代歌王，齐秦应该是给男性审美重新定义的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交，人们对男性的着装标准应该是三七分头，金边眼镜，西装革履；齐秦的到来，人们发现，男性烫起披肩长发、穿上牛仔裤、蹬上大长靴也会魅力无穷。牛仔裤开始在大陆广为流行，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齐秦。当时的我们，看到穿牛仔裤的人，总觉得格外的青春和洋气。很多青年，纷纷烫着长发，穿上牛仔裤和旅游鞋，提上录音机，一边放着卡带，一边在人流最大的地方跳着霹雳舞，唱着齐秦的歌。面对不熟的人，就扭着腰，大声唱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面对熟悉的人，就停下步子，深情的说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八十年代的都市情歌，无论是编曲者的曲风还是演唱者的嗓音，大都比较浪漫，谭咏麟和张国荣是最杰出的代表。老谭是稀有金属的嗓子，老张的则是深情醇厚。二人相继淡出后，这种浪漫一时后继无人。齐秦的横空出世，完美的填补了这一空白。并且，比起二人，齐秦的嗓音更加清澈和高亮，演绎的也更加柔情。

当然，齐秦的柔情，不仅仅用在了歌唱事业，还有无论如何都不能绕过的王祖贤。虽然现在齐秦已有家室，王祖贤也在加拿大遁入空门，但他们俩的名字已经有了不可割舍的联系；他们的故事，几十年后仍会被人时常提起。年轻时候的王祖贤，明艳得不可方物：不同于林青霞眉宇间的英气，王祖贤的眼睛自带一股妖娆；不同于张曼玉的骨感，身材微胖的她更有一股风韵；不同于梅艳芳的中性装扮，一搭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娇媚。所以，她的银幕形象，大都妖娆多姿甚至有点魅惑撩人，不论是《倩女幽魂》里的聂小倩，还是《青蛇》里的白蛇精。

这样一位摄人心魄的女子，恰恰在最美的年纪，与才华横溢的齐秦相遇。两人近二十年的爱情长跑，经历了无数次是是非非，无数个分分合合，最终没能抵过世俗和时间，在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前夜，画下了永远的句点。

可能是天妒神仙眷侣，齐王二人最终也没能走到一起；也可能是人们都有美好的爱情之梦，一提到齐秦，人们自然会想到这段旷世恋情，反而忘了他们如今各自的境遇。就像说道《上海滩》，人们都会认为许文强和冯程程才是郎才女貌的银幕情侣，二人雪中漫步的背影是永不磨灭的永恒经典；实际上，剧中的冯程程，却嫁给了可以出卖一切的丁力。

二

工作的缘故，俩人在相恋的最初，也是聚少离多。身在台湾的齐秦，难以抑制对王祖贤的思念，仅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便一气呵成了一首旷世经典——《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有的歌曲，一时风头无两，但沉淀几年之后，便会被人们弃如敝屣，比如很多风靡一时的口水歌；有的歌曲，无论什么时候听都会觉得好听，无论什么人在什么时间唱起，都会让人觉得他很温柔，比如这首《大约在冬季》。

       咏唱离别的歌曲，实在难以胜记，但要么基调过于感伤，要么抒情过于直露，总让人觉得破坏了离别时的温柔和淡淡的感伤。这首歌曲，则是在温柔地安慰，悉心的叮嘱，还许下了一个并不遥远的承诺。也许是齐秦的嗓子太好听，这首歌才能演绎的如此完美；也许是因为唱给他的一生中最爱，才让这首歌有了生命，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