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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鲁一最近又演了一部谍战片,《麻雀》。媒体报道的标题里,很多提到“被他演技圈了粉”。说“又”,是因为他上一次开始被观众熟知的作品,也是谍战片,《红色》。
《红色》里他演徐天,一个爱国人士,留日归来,原本打算呆在上海里弄里隐藏于市,最终命运还是把他推到了抗日历史滚轮前,发挥着作用。这次在《麻雀》里,他演毕忠良——汪伪政权行动处一把手,在那个时代,外表光鲜、却危机四伏的汉奸。
扮相上,张鲁一扮徐天,灰色宽大棉布长袍,头发长且松散着。但演起来张鲁一却是“收着,藏着”。再扮毕忠良,修身考究西装,发型被发蜡归置得紧贴头皮。但演起来张鲁一尽量“显着”。
毕忠良和徐天是同一时代的人物,如果再加上张鲁一自己,他认为三人内心深处都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回归到生活,张鲁一说自己“不是一个那么有个性的人”。如果有时间,他就浪费时间,“沙发上瘫着”。回归到工作,他2005年出道,中途离开演艺圈,2011年再回归,每一步都是“撞上了就接受”。
演技担当,似乎是张鲁一最常得到的评价。他的粉丝评价他,媲美卷福和梁朝伟演的易先生。他自己听后挺美,然后瞬间惊醒,“我才哪儿到哪儿啊”。
出现在记者面前的张鲁一,没有过多的自我修饰。一头不短的头发没有毕忠良有型,就那么松散的自然垂下。采访地点是宣传方临时借来的公寓,所有出入的工作人员都穿戴着鞋套行走,张鲁一没穿,他直接脱去了鞋袜,光着脚。
他的腰身以上,还面对着摄像机的拍摄。
张鲁一专访视频在此,时长33分钟,建议在WiFi环境下观看,土豪随意↓↓
“我不是大器晚成是幸运
演谍战片是自己的个人倾向”
张鲁一演了不少谍战片,他坦言在角色的选择上,他会有一点个人的倾向。你大概可以用“演员张鲁一”这样的头衔就能完成对他的精确形容。因为说到自己的日常,他自评是一个“不那么有个性的人”,但说到对角色的争取和饰演,坐在记者面前的他眼神变得明亮,这时的张鲁一是积极的。他为了演《红色》跟导演再三争取,买了一张去上海的飞机票就把自己送到上海的里弄里体验生活。一个月后,他带着上海里弄的“葱油拌面”味回到导演面前,一个北京人就这么拿下了“上海人徐天”的角色。
《东方战场》里,他演了溥仪。开拍前一天,他自己开车去了溥仪的墓地,他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即将扮演的历史人物的尊重。聊到溥仪,是采访全程中张鲁一最兴奋的部分,他精准地给记者再现了东京大审判中溥仪说话的口音,“他说的不是普通话,他很有自己的特色”。这些是他开机前,从大量的历史文献中淘来的。
有人说,张鲁一“大器晚成”。因为查他的公开资料,其2005年正式出道,如今已在娱乐圈蛰伏11年。如果再算上他接触这一行的时间,他在1999年就考上了中戏导演系,那就该是17年。可是再看得精细点你会发现,从2005年到2008年,张鲁一的成绩单只有三部电视剧,两部话剧。而后即销声匿迹。
实际上,这段经历反映了张鲁一刚入行时的心态:不适应。所以他离开过。2011年再回来,用他自己的计算方法,他不是“大器晚成”,而是“很幸运”,用了五年时间就演到很多心仪的角色,还不幸运吗?
腾讯娱乐:观众们总结你演谍战剧特别多,是你个人的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
张鲁一:其实会有个人的一点倾向,因为肯定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一个题材或者一个类型,然后可能也是赶上的机会都碰巧,也都是这个类型的。其实自己并没有太刻意地去寻找或者也没有刻意地去拒绝。哪怕都是在演谍战剧,如何可以把他们和之前所饰演的能够区分开,在这个角色上你和之前那个角色用的什么样不同的塑造方法,你做了什么样不同的准备功课,反而是给我提出一个要求。
腾讯娱乐:说到准备功课,当时拍《红色》的时候,你好像去上海体验了很久,反复地说服导演你是合适徐天这个角色的是吗?
张鲁一:对对对,是这样做的。一开始导演对我没有信心,我也没有争取这个角色,后来编剧徐兵和嘉译哥推荐了我,定了之后,导演还是有些犹豫,我当时就跟导演杨磊说,我说杨磊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说从明天开始我直接买飞机票,我就搬到上海去住,我说一个月之后,咱俩再见,那个时候你如果还跟我说不合适的话,我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到最后,就定了我。我觉得现在我不会再羞于表达,也不会害怕去表达我想演某个角色的冲动。
腾讯娱乐:那一个月你在上海都干了什么?
张鲁一:就过过上海普通市民的日子,跟他们一块身上会多有一点油烟气,多有一点市井气,让自己走出来的时候仿佛身上还带着葱油拌面的味儿。
腾讯娱乐:演溥仪呢?你提前做过什么样的功课?
张鲁一:演溥仪当时也是特别,其实是挺忐忑的,因为溥仪毕竟是一个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其实你是去在COPY一个人物,你不是去重新创造一个人物,所以也会要求自己演这种事实存在、活生生存在的历史人物时尽量去贴近原形。我去演溥仪之前,进组的前一天,我就特意开车去了溥仪和婉容的墓,我特意过去祭拜了一下,我觉得是一种尊重,有尊重和敬畏之心是挺重要的一件事。
还有在拍东京审判的那场戏的时候,我提前是看了很多历史文献资料。那时候就是有活生生的溥仪坐在审判席上,然后他回答记者的每一个问题。原本那场戏的剧本并不是完全的按照历史上审判的时候的一句一句去写的,所以当时我到了现场之后,我就跟导演说,我说导演能不能在这场戏之前您先加一个,请问你叫什么?就主席台上问,然后溥仪要回答一个。因为这是我在历史文献里面所看到的原音和原始图像的重现,我还专门去模仿了溥仪的声音,包括他怎么说这些话,他是用什么样的口音去说这些话。当时我看到那场戏是配音的时候,我就啊,我知道了,我说早知道应该自己来配了,因为他说的不是普通话,就是很有他自己的特点的,但是可能这一点可能当时自己也疏忽了。
腾讯娱乐:你很强调角色尽量由自己来配音吗?
张鲁一:恩,是的。因为这是一个人物完整性的塑造。这也是我该做的啊。
从中途退出娱乐圈到谍战男神
张鲁一说这都是 “撞上了”
在大众和媒体对张鲁一气质的评价里,“文艺”一词被反复提及。放到具象来看,他身上有实打实的艺术技能——小时候作为别人家的孩子长大,因为小提琴拉得太好,而为邻居家的小孩招来一顿爸妈的责打。抽象来看,张鲁一出现的时候身上总有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其实,复盘他的演艺从业之路,“文艺”这个词也能形容得当。从当初报考中戏,到中途退出不做演员,再到再回来拍了很多作品,张鲁一说每一步自己“就是撞上了”。
“撞上了,那我就接受,然后接着往下走,然后又突然撞上,OK,我接受,再接着往下走。”
如果不做演员,张鲁一可能是一名律师。1999年,他的高考填报志愿是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系。因为律师可以“惩恶扬善”。他改考中戏,是因为朋友觉得他合适。“可是我不会唱戏啊”。后来打动他决定报考的原因,是因为“不考数学”。艺术气息重的人似乎都不爱数学。
采访中,张鲁一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了他当年高考考场上玩着考数学的经历。开考30分钟后,考生可以交卷。不多不少,他一看30分钟到了立马交卷走人。走出考场,迎接他的是一堆考生家长看“别人家的孩子”的关切,“今年数学很简单吗”?“是啊,挺简单的”,“哎呀你看人家的孩子”。实际上,张鲁一只做了做数学卷子上的选择题,至于分数是多少,他更是早不记得了。
他目前的学历,落脚在北京大学的艺术硕士。这也是别人让他考的产物。
腾讯娱乐:你提到是因为朋友觉得你蛮有表演欲,所以建议你考中戏试试。那时候的你在朋友面前是什么样的呢?
张鲁一:就是平时他们觉得,我也挺爱表达自己的。而且表达的欲望比较强。那个时候也就才十几岁,我表达的时候并不是直接的讲述,而是能够绘声绘色地去表达,可能他们就觉得,可能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然后就误打误撞的进去了。
腾讯娱乐:那为什么选择导演系呢?
张鲁一:当时朋友建议我去考中戏,我说中戏是什么系啊?他说就是中央戏剧学院,我说那是学什么?我说我也不会唱戏,后来他们说就是学表演、导演这类的,又建议我试试考导演系,他说文化课不用考数学,我就毅然决然的决定考了。
腾讯娱乐:你2005年出道,后来又离开这个行业,直到2011年再回来。当时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
张鲁一:因为确实我有一段时间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走了。我就想给自己换一个环境,然后不要去用一个演员的身份,再去反复的重复自己以前的工作,而是去看一看现实中的人是什么样子。
腾讯娱乐:那个时候你多大?
张鲁一:26。我不知道我自己下一步该往哪儿去,该怎么走,我不知道我要从事的这个职业,我所热爱的这个职业,我该怎么再往下继续?我是一个完全懵的状态,其实再等回来的时候我也没明白。
腾讯娱乐:那为什么回来呢?
张鲁一:所以就像我跟你说,我不管是考中戏还是考北大,其实我是没有那么明确的目标和梦想的一个人,都是撞上了,那我就接受,然后接着往下走,然后又突然撞上,OK,我接受,再接着往下走。
“我是演员不是什么男神
我对自己的外形有自知之明”
如果回到生活,张鲁一面对角色的兴奋、争取、甚至强势,全都会瞬间消失不见。“顺势而为”,“自在一点”,“凡事不要强求”,一下子出现在前一刻还在分析自己的角色的张鲁一口中。
采访进行到后半程,对着张鲁一的摄像机撤去。他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双腿盘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在沙发上。这大概就是不拍戏时他的常态,“就浪费时间,在沙发上瘫着”。
演员和明星,张鲁一脱口而出选择前者。选择的原因有些让人意外,“我外型条件不够”,尽管被奉为“B站男神”,张鲁一却说“我有自知之明”。
所以演员张鲁一,把自己的生活的工作分的很开。生活里,一个月两三条,即是他的微博数量上限;他接受不了自拍,看到自己会“干呕”,为了描述形象,他还给记者表演了一下自己的干呕反应;他只做过一次直播,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是觉得尴尬,“我不适合当网红,我不知道该干嘛”。
他对真实性有近乎洁癖似的追求。生活里,他不允许自己演,他怕演的太好,万一将来不好了,会失望。
腾讯娱乐:粉丝曾用媲美卷福和梁朝伟,来表达对你演技的肯定。当你看到这样评价的时候,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张鲁一:第一个觉得是自己付出的东西得到了一个认可,当然会开心。但是马上就会提醒自己,你才哪儿到哪儿,什么都不是,往后的路很长,所以只能让自己更加努力,因为没有别的路可以退了,只有不做这一行了。
腾讯娱乐:你很在意真实性这一点是吗?平时生活中你会很好的打扮自己吗?
张鲁一:我不会。我觉得别演一个人。工作中当然你要去演一个角色,那生活中你就别再去演一个人,自己是什么样就真实表达自己就好了。省得现在都打理得太好了,万一不好了还得失望。
腾讯娱乐:能跟我们描述一下,你不拍戏的时候,一天是怎么过的吗?
张鲁一:我的一天没什么特别的,就起了床之后溜达溜达,然后这一天基本上就是在浪费时间,因为我觉得能浪费时间还是挺开心的一件事。就沙发上瘫着。
腾讯娱乐:前段时间你来了一场直播首秀。感觉怎么样?
张鲁一:我不适合当网红。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干吗你知道吗,当时是要画个东西,我想我有个五分钟就能画完了。那我也不能在这儿干坐着,我说正好那边(指手机屏幕上)有东西就看看。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腾讯娱乐:您不能接受自拍是吗?
张鲁一:接受不了,我会干呕。看着屏幕里的自己都不行了。就是每天早上刷牙,怎么可以不干呕,就是别对着镜子刷。(笑)
腾讯娱乐:你也很少发微博,一个月两三天就是你的上限了。
张鲁一:对对,我想不出来写什么。比如我最近到哈尔滨拍戏这么长时间,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他们说的所有吃饭的这些好吃的地方,我基本上都没吃过,只吃过酒店附近的。然后唯一印象最深的事情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因为人家官方都还没有宣传,所以我也不可以透露任何工作上的信息。所以就没什么可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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