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而言,周杰伦或许是最不可能陷入争议的公众人物之一,这归功于他实实在在于音乐领域所拥有的登峰造极的专业素养,锻造了无数后人难以望其项背的纪录与荣耀,无与伦比的才华意味着难以想象的传播度,遥不可及的“明星”转而变成随身听里的旋律与歌词,镌刻那段时光的美好,若干年后青春不再,他就永远值得与一段岁月一起被缅怀。
换句话来说,周杰伦也是最容易被挑剔的公众人物之一,所谓才华就好像一张额度各异的信用卡,强如屹立过顶端的周董也难逃这个法则,近年来的作品千呼万唤,最终一样追赶不上年轻时鬼才的自己,同时,那些为他狂热的忠实拥趸们也逐渐丧失社交网络的绝对话语权,代际更替下,没有人再传颂曾经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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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交织下,一场闹剧仿佛是必然。
2月17日,周杰伦与妻子昆凌在墨尔本观看Taylor Swift的The Eras Tour演唱会,并在个人Instagram平台的动态中分享现场照片,配文“哥来观摩一下 谢谢Taylor Swift团队给这么棒的位置 外场音控也很赞”,在另一条动态中则配文“平常我演唱会开场前大概是在这个位置调整音控的 这次在这里直接听别人的演唱会 感受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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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其妻子昆凌更是晒出与Taylor Swift父亲的合影,并在文案中写道“遇到Taylor爸爸,还跟我们解释一些歌的由来”,让浏览者直观感受到周杰伦与Taylor Swift私交甚笃,也因此掀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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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ylor Swift的粉丝迅速指责,认为周杰伦配文中例如“观摩”一词显得自视甚高,颇有前辈指点的意味,进而质疑周杰伦的门票并非是他陈述的“团队所赠”,而是自己花钱买的公关票,并佐以证据图示,指Taylor Swift的亲友席位都在另一个区域,而周杰伦所在的区域则是演唱会的举办场馆、公关渠道或自购门票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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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双方粉丝就“周杰伦究竟是被邀请,还是花钱买票”展开了激战,阵地一度从Instagram到微博再到小红书,也让整个事件一波三折。
Taylor Swift的粉丝认为,周杰伦或许是被票商或场馆邀请,却要粉饰成Taylor Swift团队邀请,加上自称为“哥”、“观摩”的用词,让众多粉丝感到心理不适,更有现场粉丝指出在Gate 2看到周杰伦与普通观众一样排队检票入场,认为他自我贴金的行为不攻自破。
随之而来的,是对于周杰伦近年来音乐作品质量断崖式下滑的嘲讽教育,认为“不如虚心学习,把作品展示做得更好,而不是傲慢沉迷于‘第一’”,同时,周董的忠实粉丝也依旧站在他这边,在“你永远是最棒的,永远是我们华语乐坛最屌的”评论中,周董也回复道:“我只看我想看的 没事”,展现出对于抨击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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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昆凌赠票下也去到现场的吴尊则发微博称“感谢昆凌的安排,这场演唱会圆梦了”,同步释出的小红书Vlog中拍到的门票则清楚呈现了购票网站,右下角也能看到395澳币的字样,似乎更进一步证实这是昆凌自己抢购的或找公关拿到的门票,而非所谓的Taylor Swift团队邀请。
将这种声浪推向高峰的,是吴尊对于“这不是公关票是什么 估计还真是掏钱买的”的质疑,回复道“公关票也会放价格”,在Taylor Swift粉丝眼中几乎实锤了周杰伦自行买票并强行升咖的行为。
一夜之间,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的热搜中不遗余力地刻画周杰伦的“原罪”,“哥类”发言爹味太重,将“华流才是最屌的”挂在嘴边却又被质疑有层出不穷的崇洋媚外行径,包括近年来作品的敷衍了事等等,对此,周杰伦又再次发言道:
“在这个圈 不管多久 只要有狗还在吠 就代表你还是行的 没人吠的时候 就要小心了 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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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句非常周杰伦式的回应,2005年11月的《十一月的萧邦》中,26岁的周杰伦用《四面楚歌》毫不遮掩自己对于窥探隐私、评头论足的狗仔的愤怒与嘲弄,“我心想我什么时候认养这么多只狗/它们咬着苹果/手里拿着长镜头”,一如既往的攻击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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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周杰伦究竟是被邀请,还是花钱买票”的风评似乎也迎来了反转,部分理智的霉粉通过不少公开的线索分析,例如在Instagram平台上有8.2万位粉丝的澳洲本土网红账号@chatsandreacts,即拥有32.9万位粉丝的Bonny Rebecca与13万位粉丝的Emily Hunt两人合体账号,发布贴文表示被Taylor Swift父亲送的手写信邀请来看演唱会,根据她们发布的照片中呈现的视觉角度来看,非常明显,与周杰伦夫妇都处在中控台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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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不少中立看客给予科普,世界级的艺人进行全球巡演,就意味着会由一个甚至多个主办方承担场地布置,双方也会各自预留出公关票,即使公关票的对应区域不对外售卖,但票面上依旧会打出价格也无可厚非。
更有在X平台上的Taylor Swift News资讯号@TSwiftNZ早早晒出过VIP区域的划分,分别为代表“friends”的“Fearless Lounge”和代表“family”的“Red Lounge”,而周杰伦自己晒出的“调整音控”的区域视角,与前者“Fearless Lounge”正是吻合的。
一波三折后,似乎风平浪静。
反观这场闹剧,总让观众倍感充满了无厘头的黑色幽默,诚然,一个艺术家的随行团队在考量了地理优势与影响力后,邀请了另一个艺术家现场观看一场盛大的演出,本就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资源置换,周杰伦通篇并没有描述过自己与Taylor相识,所用词“观摩”更是“指观看彼此的成绩并互相学习研究”,归根结底,中肯至极。
是因为周杰伦自称“哥”,还是事后的回应显得过于高高在上呢?然而事实上,这就是周杰伦一直以来的样子,他长久以往在社交媒体上的营业话术与公众视角中的人设向来如此,年少到年老,不变的只有轻狂。
换句话说,这场闹剧实实在在是必然的,周杰伦承载的是众多80、90后的美好青春,他们愿意花一个匪夷所思的价格去现场听他带着小兄弟滥竽充数合唱,也欣然在每首不尽如人意的新歌发布的时候毫不吝啬自己的转发键。
但也就止步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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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与周杰伦一样,有过宝贵的青春,但现在更关心家庭、工作与生活,让他们与生龙活虎的、占据着社交媒体声量的新生代对线玩转粉丝经济那一套,注定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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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层次说,以周杰伦所取得的一切,他确实没必要再去像一个明星一样讨好新的粉丝群体,他演唱会继续在开,新歌也继续在发,出道即巅峰、并屹立于顶端多年的他折服过一群年轻人,而在如今更年轻的眼睛中,他只是一个爱自称“哥”的说教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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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是那么的矛盾又是那么的自洽,在通常讨论的世俗层面的自我实现上,周杰伦确实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证明了,他才华横溢,他当世无敌,他2003年写的《以父之名》2019年依旧流行,也正因如此,那个憋着一口气要怒骂金曲奖和狗仔的周杰伦消失了,如今他名利双收、家庭幸福,文章憎命达,和他身材曲线一同磨灭的,还有他心里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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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杰伦究竟是被邀请,还是花钱买的票?他究竟是得到了Taylor Swift团队甚至本人的赠送,还是一张无足轻重的公关票?其实答案真的不重要。
这个事件如此发酵的核心,是在于周杰伦摆出的姿态,曾经我们爱周杰伦,爱的是那个个性张扬、又实实在在展现出对等才华的年轻人,而随着岁月磨砺,我们自然而然对他有了更多的期待,他是留下名字的传奇,也是拓宽华语音乐边界的宗师,但他离他自己标榜的艺术家,还有很远的距离。
二十多岁时“华流才是最屌的”,是雄心壮志,四十五岁时固步自封,同时又继续沉浸在光辉荣耀中,只是一场令人生厌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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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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