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SNH48“打电话”,他两年砸了60万

为给SNH48“打电话”,他两年砸了60万

澎湃新闻 内地女星 2017-11-28 10:25:16 574

本文约6700字,阅读11分钟


澎湃新闻记者 邵媛媛



SNH48少女组合的粉丝(01:49)


几次特殊的公演开始前,上海嘉兴路星梦剧场门口被来往的车子和粉丝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看上去并没有可以归纳的共同特质。年龄最小的还是初中生,而年纪最大的可以做他们的祖辈。大学生和上班族的比例最大,几个提着公文包的男士还没来得及换下笔挺的西装,才在附近的小饭馆匆匆解决了晚饭。阶层和性格也是大相径庭的,有人开着百万豪车,有人却连一张80元的公演票都趋紧,一群人正凑在一起夸张地聊天,也有人独自蹲在角落等待剧场开门。


剧场门口,粉丝正排队等待入场。 本文图片均为澎湃新闻记者 董怿翎、邵媛媛 图


这是一群“饭偶像”(饭,fan的谐音)的人——尽管跨越了年龄、阶层和性格等特征,但此刻,他们身份相同——SNH48少女组合的粉丝。


SNH48是舶来品。2005年,日本AKB48出道,开创出“偶像通过竞争成长,粉丝通过花钱参与”的“养成偶像”造星模式。六年后,AKB48创下1500亿日元(90亿元人民币)经济效益。2012年,由101位少女组成的SNH48在上海成立。随后,组合慢慢壮大,2017年成员人数突破三百,吸引了四千万粉丝。


在“饭偶像”的过程中,30岁的封端两年花了近60万,35岁的马克三年花了近30万,刚大学毕业的李维贤和许钧两年里分别花费了5万多与2万元,毕业后来上海打拼的赵晓光两年花了3万左右……


作为一个局外人,很容易产生这样的疑惑:他们为什么要为一群不相干的女孩花上那么多的金钱、精力和感情?


带着这个疑问,从2015年开始,澎湃新闻记者采访了近20名粉丝,并跟踪采访了其中几名粉丝。



李维贤回答我的是“正能量”。


像一名条理清晰的销售员,李维贤将SNH48的写真、专辑和各种周边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开始用平稳的语调介绍起他的偶像。


“她(偶像)性格好,跳舞很努力,以前唱歌不好,也在改进,就很正能量。”


李维贤在一所上海211高校读研究生,曾任学生会主席。开始“饭偶像”是在考上研究生之后,他发现自己拥有了一种毫不费力就能获得快乐的方式,这与之前苦闷的学生工作形成对比。


“正能量”、“很努力”、“一直在进步”——这几乎是每个粉丝面对圈外人不解时的开场,但下一个疑惑很快被提出,一群陌生女孩的努力,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握手会现场,粉丝向记者展示SNH48周边产品。


“相互扶持,因为偶像的努力和我的支持,让偶像越来越火。”许钧个子高大,声音洪亮。他是李维贤的学弟,这年(2015年)正在读大四。


和许钧一样,马克也告诉我的是“参与感”。“她们就是毛坯品,我看着她们一步步成长,也参与了她们的成长。”1982年生的马克经常被认为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些,他将原因归于饭偶像。


晚上七点,经过了排队、验票,粉丝进入星梦剧场——这是一个容纳343个观众的封闭空间,观众席分成舞台两边的站区、坐区和VIP座位。


舞台两边喷出白色烟雾,一阵男性粗旷的喊叫声响起,偶像的演出开始了。


穿着超短裙的女生踏着整齐简单的舞步亮相,她们无不笑容满面,以此使自己的活力更具感染力,舞蹈老师教导她们,和台下的粉丝都要有3次眼神对视——这是“对应”的一种方式,偶像必须给予粉丝关注,以此保证客户粘性,比如她们见到粉丝就报得出其微博昵称,令粉丝很有存在感。


粉丝们则在台下有规律地打call应援——用统一的姿势挥舞特制荧光棒,响亮而整齐的口号无缝穿插在偶像的歌舞表演中。突然,一声突兀的尖叫冲进每个人的耳朵,这声对舞台上某位女孩声嘶力竭的呐喊持续了半分钟,直到最后的尾音爆破。


公演现场


一场公演的票价为80元。一名粉丝这样计算,一场演出16首歌舞,每首歌5元,还送一个击掌(演出结束后,偶像在出口通道以击掌欢送粉丝),和上海的消费水平比,价格不高昂。剧场中设有三个VIP座位,它们被设计成宫殿款式,是距离舞台最近的位子,以拍卖的形式兜售,均价在两千元。


一场主题公演会被重复演出近半年的时间,但即使如此,马克仍是一名心甘情愿的“剧场党”——每周看五场公演。


长期重复的演出节目早已失去了吸引力,驱使粉丝来到嘉兴路的是一种奇特的责任心。他们担心偶像因自己的缺席而受到冷落。在竞争激烈的粉丝经济中,缺乏应援意味着失去商业价值。


每场必去的马克还负责扛着印有偶像照片的旗帜,他记得有一次应援会忘了带旗时偶像的失落,他不愿再发生第二次。


公演给人以放纵式的解压感,但我并不认为这足以让人沉迷。马克就问我,你去过握手会没有?


在握手会现场,我看到几位粉丝正一只手握着成员的手,另一只手配合着情绪晃动起伏地与偶像聊天——由于排队时间过长,不少粉丝疲惫到不得不跪着握手聊天。


握手会搭造出“可以面对面的偶像”场景,这突破了传统追星模式中无法实现的情感反馈的需求。一张握手券35元,能换来与偶像10秒钟的倾诉时间。


这里也有不少奇装异服或者准备了才艺展示的粉丝,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在偶像面前刷存在感。


粉丝跪着与偶像聊天

现场工作人员在一边秒表计时

握手前,粉丝需擦拭洗手液。


作为粉丝,许钧是如此尽忠职守。害怕偶像因为人气低而伤心,许钧在人群中免费发放握手券,请求别人去握自己的偶像。


大三暑假,玩腻了网游的许钧被同学推荐了SNH48的公演,看过几场后,许钧很快就入坑了(入坑:成为粉丝)。大学生是SNH48的主要受众之一,几乎上海的每个高校都会有SNH48的粉丝群。


许钧入坑的原因是“总有一款适合你”——这是很多粉丝都提到的一句话,甚至成了这个组合的标语。2012年至2017年,成员数量上涨至三百多,上海之外,北京、广州、沈阳等地纷纷成立分团。面对外界的不理解,粉丝坚持观点:一旦进入这个体系,陷进去是必然的。所以当难得的班级聚会与频繁的公演冲撞时,许钧选择了后者。


许钧者并不在少数,粉丝很快发现,偶像的命运和自己力量是那么相关。他们用一个极为奇妙的词形容这一切:粉丝和偶像“同呼吸、共命运”。而每年一度的总选举则将这种紧密的联系发挥到了极致。



说起总选,在2016年年初,那届应援会会长松了一口气,至少能先过好这个年。总选举一般定在7月末,但春节过后,序幕就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因为此时正值学生粉丝拿压岁钱、工作粉丝拿年终奖。


马克大呼:“总选就是一场宫心计。”总选期间,粉丝们集资算票,成员“卖苦情骗票”。


马克说话直白极了。“在饭圈,长得帅的粉丝看一场公演,比别人看100场所获得的对应都要好。”我问“正能量”,他不屑,“努力真的有用?总选排名还不是漂亮的成员排名靠前?”


当总选来临时,责任心上升为沉重的使命感。总选排名是最直观反映成员人气的数据,也影响着偶像往后的资源分配。比如在2015年,1到16名能够飞到巴黎拍摄MV;17到32名前往海南拍摄MV。其余成员则留在剧场例行公演。


对粉丝而言,总选就是一场金钱拉力赛。集资、买碟、拆碟、输入投票码、投票、投票、投票……这是“同呼吸,共命运”的时刻。


许钧成了煽动者。他天天在应援会中逼票,大声疾呼局势的严峻,骂粉丝们是废物。


被“煽动”的是封端。他最初打算花一万五千元,但应援群中每天都有人会“打鸡血”,分析形势的不利……封端被感染了,跟着再加一万,再加一万块……直到一天,他想买一台无人机,看看银行卡里的余额,他发现自己在这个群体里花的钱有点过了。


为了研究粉丝经济的封端最终成为砸上真金白银的粉丝。“从头到尾你都知道,她们唱歌难听,但一旦进入饭圈的话语体系,你就觉得她很好。”而在封端第一次看到这个组合时,他想:这些人只有神经病才会喜欢吧?


李维贤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群人,不仅脑子有病而且还病得不浅?”


李维贤属于“真爱粉”,一心希望偶像进步。2015年12月,综艺节目《国民美少女》的制作人找几个粉丝座谈,李维贤指出,后景布置中那张原意为表现少女宿舍的床,让真爱粉们无法接受,“觉得是个不好的暗示”。在以李维贤为首的真爱粉的眼里,偶像和粉丝就应该保持距离,一旦界线消失,这个体系就会崩塌。


不同的是“肉体饭”。有位粉丝与我分享在饭圈的性幻想对象榜单,当时一名人气不是最高,但身材玲珑有致的成员位于榜首。


在李维贤给我展示一本偶像们的写真中,身着泳装的少女笑容洋溢的奔跑在沙滩上,李维贤说:“其实这个饭圈很脏又很高尚。”


每年的7月末,当上海梅赛德斯奔驰的舞台灯光亮起,决定命运的时刻启动了。


名次被倒数报出,最后,票数最高的偶像戴上皇冠坐上王座,全场欢呼起来的那一刻,如同女王加冕。而没拿到理想名次的成员哭到只能由工作人员搀扶着下台。


2014年第一届总选,第一名获近两万票;第二届,七万票……到2017年二十七万票,金钱数目要再乘以三十。2017年的总票数超过三百万张,金额超出一亿元。


赵晓光的偶像没进圈,坐在他身边的粉丝激动地嚎啕大哭着,他却意外地平静。想到曾那么用力地为这场盛典付出——没日没夜地在微博上写安利文、刷信用卡、找兼职……但在这一刻,他说了句:“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管你是把偶像当女朋友也好,妹妹也好,或者任何一种渴望得到的东西。在饭偶像时,你就是在购买这种消费体验。”赵晓光说。


这是养成系偶像的商业模式中的第22条军规:成员被严禁恋爱,禁止与粉丝私自联系,而很多男粉丝,在这里购买到的却是恋爱的错觉。


赵晓光个子不高,偶像是一名正在初中休学的00后。作为萝莉控,从高中开始恋爱的赵晓光认为自己的恋爱来的有些晚,没有对初中喜欢的人表白是他的一个遗憾。


起初,赵晓光甘心做着小透明(没有存在感的粉丝),但当其他粉丝一直在炫耀自己在偶像心中有多重要时,赵晓光发现了一条简单的逻辑:付出的越多,得到的越多——偶像会更加关注你,她叫得出你的名字,了解你的近况,在你生日时写下感人的祝福……


于是赵晓光开始一场不落地看公演,最大声地呼喊偶像的名字。偶像去北京演出,他就提前联系北京的朋友买花接机,偶像回上海,他坐凌晨两点的夜宵巴士赶去机场接机送花。


他并不觉得辛苦,“这种感觉和谈恋爱很像。”


但那条简单的逻辑随着人的欲望也在伸长:得到的越多,就想要得更多。“当你用10块钱买到了10块钱的东西,用20块钱买到了20块钱的东西……这时候你想,那我花100块钱是不是能得到100块钱的东西?”偶像要中考了,赵晓光研读初中教学大纲,为偶像整理考点。


刚毕业来到上海工作的赵晓光过得并不宽松。某天上海下大雨,赵晓光撑伞独自走在陆家嘴的高楼大厦下,他突然哭了起来。“恨自己没有能力给她更多,恨自己在一无所有的年纪遇到了最想照顾一辈子的人。”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渺小。


赵晓光郁闷地回了老家。“当你真正花了100块钱却只得到50块的东西的时候,你肯定会不开心。”


马克大声且不屑地问道:“你要什么?把偶像娶回家吗?”他眼中的游戏规则是:认真你就输了。


“饭偶像又不是谈恋爱,我对你专一了,你又不可能对我一心一意。”马克直言不讳粉丝和偶像就是商品关系。他常常给偶像提意见,指点江山的架势在饭圈被认为是“毒瘤”,但他觉得没什么不妥,“淘宝我还能给个差评呢。”


其实每个粉丝都或多或少地清楚,那些偶像并不如表现的真诚,更像是一个“演员”和“人设”。


就像许钧说,“有些偶像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马克说:“在这里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砸下去的钱是真的。”


但我采访的所有粉丝都认定自己的偶像是少数真诚的。有位粉丝在某偶像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太理想化了,正义、爱讲大道理,觉得是个稀有动物,就保护一下。”


封端把饭偶像当成是一场“打怪升级”的游戏,把喜欢的成员送进总选前七名就是通关成功了。其余的时间,这个有钱的年轻人就随着“好玩”,某个成员记住了他的名字,他就多花一些钱。


一次握手会上,封端花去180张握手券(6300元),与一名成员聊了半个小时。这个女孩在封端第一次去看她公演时,就报出了他的微博ID。封端很惊讶,觉得她很敬业。只是聊多了,封端能猜到她的回答是什么。


“她只是在工作。”他告诉女孩,自己对她没兴趣了,女孩当场傻了。“如果要我把她们当人对待,首先她们得把我当人看。”


几个月后,赵晓光走出了悲伤。他认为自己想通了,“她(偶像)的地位是比你高的。”他两只手比划出两种不同的高度。“她会一定程度上考虑你的想法。但她不可能完全按照你说的去做,这样她就不是偶像了。”


赵晓光说:“这就是爱好,像有人喜欢古董,但古董是没有感情的。当你去投资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对她产生感情。”


这便产生了另一层逻辑——投入太多后,原本的快乐成了不快乐,有些人的生活甚至开始失衡。


饭偶像两年后,许钧越来越不快乐。但难以摆脱的惯性让他仍然在剧场准时报道,当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应援声,舞台上的偶像还在卖力地蹦蹦跳跳,白色的烟雾喷出,又是一顿尖叫……许钧头痛起来: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他尝试着离开,下定决心出坑,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许钧说:“当你发现这种快感是必须得每周去注药才能解决的时候,它就已经不是一种快感了,而是一种毒品。”


而带许钧入坑的同学出坑了。他现充(恋爱,为现实中的人充值)了。许钧对此更加没有信心,因为“胖子很多困扰。”


后记


2017年秋末,我再次采访了这群粉丝。


封端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两年的时间,他花了近六十万。他听到一句话:饭偶像无非追求两种,一个是性(欲望),一个是集体的战斗感。


“我听到这句话反而释然了。我现在一个一个人(粉丝)地去想,觉得都有问题。有人可能身价过亿,社交能力极差,但在这里他可以尽情表现自己,比如看到女生就冲出去大喊大叫。有人可能是年薪三十万的中产,平时生活特别苦,社会也不一定认可他,但在这里花几万,粉丝们就围着他叫‘爸爸’,在这里能买到尊严。”


最后,封端说:“那段时间我也确实有问题。”


马克从一周五场公演下降至三场,状态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分团的开设,他每个月要去一次沈阳或广州看新偶像的演出。花在SNH48上的钱占了他工资的六至七成,但马克强调,他还有其他收益渠道。


至于原来那个偶像?“她已经不需要我了。”原先的偶像看起来已经有了星途,她的粉丝数量壮大,握手会要排队3个小时。


在回访的粉丝里,如果还没有出坑的话,算是老粉丝了。两年多来老面孔所剩不多,他们一般都互相认识。他们告诉我,当之前的偶像成为团里的大TOP,能接触到的机会越来越少,很多老粉丝都外流了。


“不能再为她做些什么了”的马克说:“我饭的是偶像,不是明星。”所以他看不懂现在饭圈爆炸式增长的女粉丝,她们不追求对应,握手会带着口罩,总选投票时几百票都扔在集资里,一点不爱抛头露面。


在我们一半的聊天时间里,马克先是头头是道地分析了现在周中公演的票卖不完的原因,以及他的对策,后来又描述了他与一位成员间的误会的总过程。


我忍不住问他,你不觉得你们太关心一群十几岁小女孩的犄角旮旯的生活了吗?他说,打发无聊的时间吧。我也不算太关心八卦,但是它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躲不开啊。


李维贤从上海财大硕士毕业了。他来到高楼林立的陆家嘴,成为一名基金投资从业人员。而在饭圈的最大变化是,他也改推(换了另一个偶像)了。


这让我对“真爱粉”李维贤有些失望。但他在形容新偶像时,又是正能量的成长与进步的主题。“虽然底子不是特别好,但她特别特别努力,两年没进圈,也不放弃,会自费去韩国学跳舞。”


李维贤看公演的频率也下降了,从每周二、三次降低至每周一次。他说自己已经渡过了作为粉丝的狂热期——“全身心投入,会为她辩护一切”——“越饭越累”——“现在更自私一点”——“苦中作乐”。


他仍然认为饭偶像给他带来了好的转变,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饭偶像的原因。


“我(当时饭偶像)不是一种外在压力,是自己内心压抑的一种释放。我是从小到大是比较温顺、成长路径是偏好孩子的人。后来觉得,也可以叛逆一下,或者说,挖缺自己不寻常的那一面。这算是人生的AB面。”


许钧在去年第二次考研失败后,回湖北工作。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尴尬的笑声,他说不太想回忆饭偶像的事情,“感觉好羞耻”,“一段黑历史”。


我问他对偶像的感情呢?他夸张地喊出一声“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初是自己代入感太强。当时我饭的不是偶像本身,而是一种被需要感。现在看,很虚无。”许钧把自己有关偶像的微博删了一干二净。“全是无病呻吟。”


曾为了总选投票透支信用卡的赵晓光,两年后坐在新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冷静地对我说:“总选是很虚幻的,公司操作的商业活动,所谓‘总选决定命运’其实影响没你想象的那么大,不过是粉丝被经纪公司牵着鼻子走。”今年总选一票未投是赵晓光出坑的有力证据。


而在两年前,大学刚毕业的他独自一人来到上海。“不知道做什么,你总要有一个让你投入的东西。”参与到SNH48的世界,让他觉得“把生活填充得很充实”。


离开是因为去年赵晓光谈恋爱了,他感受到,在偶像世界里购买到的恋爱错觉和真实的恋爱是不一样的。


在一个粉丝协调群里,看着群里热烈的讨论,赵晓光突然产生了一个像我这样的局外人才会有的疑问——“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离开了,感到一身轻松。



本期编辑 彭炜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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